俞敏他们从杨林镇的千户所领了半个月的口粮、春播的种子和简单的农具,便在牛百户的带领下来到二十里外的大哨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着眼前啥也没有,只有尘土飞扬的红土地,将士们全都傻了眼:
“百户咱们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那不能够啊。”牛百户一边对着手里的地图东张西望,一边挠头道:
“又不是山沟沟里,这一马平川的坝子上,我还能看错地儿?”
“那大哨乡在哪儿?”原先的王小旗,如今的王试百户闷声道:“这他妈毛都没有啊?”
“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就是咱们百户所的驻地?”另一个刘试百户也苦着脸问道。
“应该就是这儿了。”牛百户再三确认地图上的标志物,指着远处那条河背后的山坡道:“瞧见没,跟地图完全对得上!”
“还真是!”两位试百户凑上去一看,确实是这么回事儿。“那可真坑了爹了,咋把咱分了这么个破地儿?”
“就是,毛都没有,让上头坑死了!”将士们本来就一肚子牢骚,逮到机会便发泄道:
“当初说的天花乱坠,什么这里是整个云南有属的宝地,咱们分到这里有福了。结果骗鬼呢这是!”
“就是,当官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行啦,都少说两句吧!”牛百户把脸一沉,呵斥起来:“咱们是来开边的,不是来享福的!不然王爷干嘛每月发咱们,一贯铜钱的特殊津贴?”
毕竟拿人家手短,将士们的气焰小了不少,不过仍有人嘟囔道:
“那这地儿也太破了吧,要啥啥没有,今天晚上都没地儿睡,这日子咋过呀?”
“咋过?”牛百户两眼一瞪,呵斥那刺儿头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吗?没人伺候就不会穿衣吃饭?别忘了自己是当兵的,行军打仗,露宿荒郊,这不是常事儿吗?”
“就是,没地儿睡,咱们就自己安营扎寨,又不是不会,那么娇气干什么?”王试百户也教训起手下来:
“都杵这儿干嘛,赶紧先把住的地儿整出来吧!”
“是。”将士们这才轰然领命,像行军打仗时那样,四散忙碌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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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牛百户按照军中的平地下营三原则,选择了一片无遮无拦的开阔地域作为营地,这样不容易被人偷袭。
营地侧翼有一片高地,前低后高可防可守,他又派士兵在上头放哨,这里方圆十里的情形可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俞敏等总旗官,带着各自的弟兄,到附近寻找能扎营的材料。
可惜附近找不到毛竹,他们只好到河边割了许多芦苇。
再砍倒一些松柏树,削去多余的枝杈,只留笔直的树干,把成捆的芦苇挂在上头,扛着回了营地。
返回营地后,他们便在上官安排好的区域,开始搭建窝棚。
都是不知道干了多少回的熟练工,根本不用俞敏操心。便有两个军士抡起锄头挖坑。另两个军士将木材砍成两长一短,三根一组,搭成一个三角形,用麻绳绑好后,插入地上的坑里,一个三角棚的框架就搭好了。这四人便继续去下一处重复之前的动作。
这时,其余的将士便用带回来的芦苇,还有之前砍下来的树枝,把框架从高往低,依次收拢盖满。
搭盖也是有技巧的,首先要搭斜面,其次枝条要理顺,然后第一层芦苇,第二层树枝,第三层覆土,最后再用简单编织的芦苇加厚压实,这样下多大的雨都不会漏。
晚上在窝棚门口烧堆火,热气攒着不容易散,御寒效果也相当不错。至少在四季如春的滇东是足够了。
别看这窝棚不大,但躺进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