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传令让各部贵人和射雕者以及工匠优先渡河,让其他部族做好阻拦汉朝骑兵突袭的准备!”句犁湖说道。
让领导先走,这是肯定的。
至于其他人?管他去死!
当然,句犁湖也很清楚,让这些人去抵挡汉朝人,那是做梦!
恐怕接触的瞬间,就会全部投降。
但无所谓了。
就算是投降,也可以拖延汉朝骑兵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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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句犁湖想不到的是——早就已经有人投降了。
在他下令撤退后,十几个幕南部族,没有跟着他北撤,而是趁着混乱,带着部族的人马和牲畜,抬着伤兵和老弱,跪到了渔阳塞下。
所以,当薄世的骑兵从渔阳塞城出来时,首先遇到的,就是这些来投诚的部族。
“我等诸部,愿降大汉王师!”十几个部族的首领,狼狈不堪的趴到了薄世身前,说道:“还望将军仁慈……”
有人甚至拿着一个个绣衣卫发的本子,高高举起:“我等虽然身在匈奴,但心在汉啊!将军,这些都是我等过去为天子做事的证据……”
薄世不在乎这些人是否是来投降的,也不在乎,他们过去究竟给汉家做过什么事情。
他在乎的是,这些人堵塞了道路……
要知道,跑过来投降的这些部族,加起来足有万余人,牲畜将近十万。
他们密密麻麻的将整条道路都堵住了。
而薄世偏偏却发作不得。
毕竟,人家是来投降的!
这让薄世心里面真是哭笑不得:“我军没有被匈奴骑兵所阻,反被其降兵所拦!”
这恐怕是过去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战争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观。
但,却又不得不管这些降兵。
旁的不说,匈奴人不讲卫生,他们中很多人常年都不洗澡,与牲畜同居。
如今又刚刚下过大雨,这些人里许多人都淋了雨。
一个不小心,处置不当,就可能爆发疫病。
而在此时,一场流行性感冒的威力,可比瘟疫还可怕!
这种通过空气和唾沫传播的疾病,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十万人丧命,百万人遭灾。
汉军操典里,就有规定,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将所有俘虏隔离。
没有办法,薄世只好一边派出轻骑,绕过这些人,继续前行,另一方面,派出自己的一支军队押送和保护这些战俘,同时让渔阳塞也派出步兵接应,先将这些投降的人押到渔阳塞后的平谷和狐奴的军营,将他们隔离开来,确保不会有疫病后再做打算。
而趁着这个时间,薄世找来了这些投降部族的贵族和首领,跟他们了解了一下匈奴内部的事情。
而这一了解,立刻就让薄世无法按捺住心里的激动。
“军臣居然死了?”
“新单于名为‘句犁湖’,这是何人?”
“故老上单于之子,匈奴的夏王?乃高帝和亲公主之子?”
这些信息,无比重要,也无比宝贵。
正是得知了这些消息,让薄世做出了一个决定。
“当今天子矢志要在草原上立数十个单于……”薄世在心里思虑着:“先前已有归义单于,不久前,匈奴河西贵族叛乱,拥立其左贤王为单于……”
“这就是两单于了……”
“军臣既死,匈奴分裂就在眼前……”
“这句犁湖单于,还真得放回去不可……”
不把这个单于放回去,草原上就乱不起来!
因为若他和他的军队都葬送在这里,其实是在帮河西的匈奴部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