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提起了战刀。
而后本能地腾飞而起,落在了那马之上,骏马长嘶,他一抬手,把身上的金银全部扔给了那马贩子,后者惊喜不已,却是用不得这许多钱财,那老者却已抬手以刀鞘击打马身,骏马长嘶鸣,猛地朝着前面奔跑出去,那老者白发苍然,却如少年豪侠,放声大笑。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鸿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复又转调,嗓音苍凉洒脱:“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手中有刀,胯下骏马,前方是道路,何处不是天涯,老者胸中开阔,忽而一震,已经停滞了百年的先天一炁境界推动,自然而然,破关而成真人,白发转黑,面貌皱纹散去,骏马放声长嘶,重新回到青年模样的豪侠按刀,快马驰骋,我心自在,放声大笑。
断肠草霸道,纵然是破境已成就真人,也只不过是三日寿命。
但是三日寿命,那又如何!
要持快刀,要骑乘快马!
要循着天的尽头去狂奔。
去一路驰骋。
去追至我心之尽头。
直到死在道路,埋骨荒野,地为席,天为被!
少年道人和玉妙站在了高处,看着老者骑乘快马离开,看着他破境,看着他纵然只剩下三天寿命,仍旧不觉得可惜,看着他双眼明亮,那种潇洒恣意之情,让人叹息遗憾,少年道人持剑,似乎明白当年师姐之逍遥为何会和这样的人相伴。
玉妙持着手中的忘情水。
这是这样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少女,被卖到了风尘之所在险些就去做了那卖笑卖身的娼妓,却是以簪子划破了脸,把自己破了相,被打得半死关在柴房,看着外面的风月,挣扎着求生,爬出来的时候,觉得外面天地广阔,真是好看。
而后遇到了一位老者,被带着游走天下。
持剑逍遥,凡修剑道一十三年,无不可断者。
却又遇到了潇洒恣意的少年侠客,其实并未动心,只是一路行来,不知不觉。
一同纵马大漠,一路打打闹闹,却也生死相随。
玉妙道:“情不知所起,如同风起于青萍之末,这样的感情,虽不如救世之宏愿,却又不知不觉,牵绊身心……真是不懂得,是执着,还是情愫。”
“说起来道友可有在意之人?”
少年道人摇头,坦然回答道:“不曾。”
玉妙道:“是吗?”
“毕竟年少。”
她笑了笑,道:“长生孤苦,所以要有道侣,我一直觉得,修道长生,本是逆天而行,这天并非是天道,而是道生一,一生二,而后至三衍万物,我等修行,逆三归二,逆二归一,三花聚顶之后,才能算是仙。”
“修行者,如行危崖,需要彼此携手,方可前行,这才是道侣。”
“他行侠仗义,履行大道而陨落,不该就这样断绝道途。”
“如同同行之人坠下悬崖,而我尚在这路上,所以便拉住了他的手,希望能把他拉回来,纵是再苦再痛,也不能放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坠下无边悬崖,不知此心,道友可能明白?”
非情非欲,道侣之谊。
少年道人看着远方天穹,道:“我有故事,不知道道友听一听吗?”
玉妙眸子看着他。
少年道人道:“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泉水干枯了,鱼儿在陆地上不能活下,以呼吸和吐沫让彼此的身体湿润,不至于干死,苦苦支撑着彼此,亦如玉妙这八百年为阴司持剑征战,维系阴阳平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