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奴家要的太多了?”女人见长孙脸上变色,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小声道:“其实一个糙面饼子也行,奴家饭量并不大。”
她说着弱弱低头,有些羞涩道:“奴家要两个饼,是想给我相公要一个,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饱饭了,有时候我真想死了不再拖累他。但是奴家又舍不得相公,我真是舍不得离开他啊……”
长孙只觉眼角酸楚,她作为一国皇后想要保持温婉典雅,然而这一刻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后面杨妃更几个妃子更惨,比如韦贵妃竟然哭昏过去了。
这位贵妃早年也挨过饿,显然被女人勾起了童年的记忆。
长孙忽然使劲抹了一把眼角,大声道:“吃什么糙饼子,糙饼子有什么吃头?今天姐姐带着你吃肉,吃糕点,这家店铺有什么咱们吃什么,挨家挨户去吃,每一样全都尝尝。”
女人连忙摇头,语带心疼道:“不行不行,民妇不能这么吃。刚才殿下说了,这里要按照规矩来。我相公好不容易得了几张折扣券,需要俭省着买药救命,不能用来吃吃喝喝……”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羞愧看着长孙道:“娘娘您不要笑话我,民妇并非畏惧死亡,我只是舍不得相公,留着他自己活在世上太可怜了。”
众人都是一怔,这才发现女人为什么一直不敢要东西吃。
原来她还记着刚才韩跃说的那句话,这家店铺要按照规矩来。所谓的规矩也就是你只要拿着折扣券,那么就可以在店铺消费或者换钱。
这本是安抚汉子的一句戏言,想不到女人却留心当真。
不远处韩跃一脸愕然,好半天才苦笑摸了摸鼻子,悻悻道:“这位师嫂的领会能力这么差么?”
长孙恶狠狠瞪他一眼,气怒道:“你闭嘴,不要说话。”
皇后还是首次这么训斥儿子。
韩跃完全不生气,反而拱手郑重一礼,道:“劳烦母后辛苦一下,带着这位师嫂吃饱喝足。”
“本宫知道怎么做,用不着你这里瞎指挥。”长孙轻哼一声,继续训斥道:“收起你的嬉皮笑脸,颜师还等着你招呼呢。”
韩跃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长孙这才转头看向肺痨女人,温声道:“妹子不要担心,今天本宫免费请你。”
身为一国皇后,有些称呼可不是随便喊的,她连续喊了几次妹子,周围那些有心已然留查于心。
比如某个勋贵就暗暗拉了自己管家一下,低声吩咐道:“记住这个女人相貌,列入家中必走的门子。以后年逢四节都要有礼物送上,待遇就按照娘娘的义妹划定……”
能让长孙皇后称呼妹子,女人的身份已然再不是民妇。
那管家连连点头,对自家主人发誓保证道:“老爷您放心,小人回去就让人记下此事。”
他脸上有些羡慕,忍不住又道:“这女人命好,竟然入了皇后法眼。老爷您说她是不是装的啊,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可怜的女人,可怜也就罢了,偏偏性格还如此温柔,一个民妇知礼得体,小人总觉得是在伪装。幸亏她得了肺痨,说不定啥时候就死……”
勋贵反手一巴掌,怒道:“再敢胡说八道,立马给老子滚蛋。肺痨怎么了,在大殿下眼中肺痨不是病。至于她知礼得体又如何,你没见她相公是颜师的高徒?三十岁能成大儒,娶的妻子岂能差了。”
管家被抽了个趔趄,瞥见家住满脸冷厉,他陡然打个哆嗦,才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场合吐槽。
此时长孙已经拉着那女人走近一家店铺,后面那个汉子亦步亦趋跟着,眼中既有温柔也有担心,最深处似乎还有着浓浓的愧疚。
身为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妻子吃饱,这种悲伤让人痛苦,他使劲攥了攥手中的折扣券。
终于,他大声说出了一番话,掷地有声道:“娘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