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一托,我也稳稳的坐了上去,史旦末刚坐稳当,只听吱呀一声,正有个人推开门进来了。
那个人手中握着一盏琉璃宫灯,身形瘦小,卑躬屈膝,因着处于高处,看不见那人的相貌,只看见那日戴着一顶织锦团花富万字贵帽,身上也穿着一件织锦团花万字袍子,像是个管家模样,正小心翼翼的左看右看,引了一个老头儿来,这个老头儿则是气宇轩昂,两手背在腰后,生的周身都圆滚滚的,宛如一个酒桶一般。
那个管家边走边道:“主子,您请看,这里并不曾有人来,那封条儿还是好好的呢!”
胖老头儿低着头,看着地上,道:“这几日,连扫洒的人也没有么?”
“正是!”那管家答道:“照着主子的吩咐,苍蝇也不曾放进来一只。”
“唔……”那胖老头听上去似乎是愁肠百结的样子,总带着点怏怏不乐:“那么那东西的下落,到底也不曾查到么?”
那个管家犹豫了一下,说道:“目前还不曾有消息,但是主子放心,那定风珠哪里是普通的东西,谁人有那个胆子私藏呢!奴才早寻了人去满京城能受得起定风珠的地方明察暗访,却也没有定风珠的下落,八成,还是拿祸乱家中的妖鬼做的……”
“妖鬼……老夫不曾想到,世上居然当真有妖鬼一说……”那胖老头叹了口气,问道:“国师那边怎么说的?”
那管家忙答道:“国师说,不过是一个赌约,能算得了甚么,主子服输也好,不服输也罢,全凭主子自己的心意……若是主子肯按照约定来,那国师自然能保这场风波平息,若是主子一意孤行,那国师也便不好干涉了。不过,依奴才愚见,这件事情,八成与国师却是脱不开关系的,大概便是那所谓的,贼喊捉贼。”
“京城之中能操控妖鬼的,除了她,还有谁?”那胖老头重重的锤了那个桌子一下,怒道:“老夫偏偏便不服气,一个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女子,居然也敢借着太后轻信,干涉起朝政来了!龙脉也是能动的么!妇人之见,都是妇人之见!女子干涉朝政,古往今来,有几个落得好下场的!”
“哎呀,主子,您可千万莫要这样说……”那个管家听了,吓的却是魂不附体,忙道:“老爷啊……多亏这是自家里,倘若给旁人听到了,您岂不是要连累的给满门抄斩!正背后议论太后和国师,那可是天大的不妥啊……”
“丞相府都成了这个样子,妥当不妥当,甚么要紧!”胖老头一双手紧紧的背在身后,满屋团团乱转,指着那个符咒,道:“既然这个符咒这般管用,那写符咒的道士呢?回来了不曾?”
“青松道长云游仙境,说是没有个一年半载,回不来的呀!”那管家咂舌道:“我说老爷啊,弄丢了皇上的定风珠,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咱们惹不起啊!还是与那国师服一个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躲过了这一劫,那他日早晚能东山再起,重握朝纲,对付区区一个国师,也实在算不上甚么,您说是不是?”
“老夫终生为朝政呕心沥血,为着这样一个可笑的赌约,居然要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俯首帖耳,有辱斯文,这当真是有辱斯文!”那胖老头儿虽说生的一副好欺负的模样,现下里却是怒不可遏,不住的捶打着桌子。
不必说,听了这许多话,谁都能猜出来这便是当朝的丞相大人,这个珠子原来叫做定风珠,与国师蓝月大人,难不成是因此当作赌注,打了一个甚么豪赌么?看丞相大人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必定是非同小可的,说不定,还与我上次偷听到的甚么龙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