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这话我也照说不误。”
那位郑挈壶郎是个刚烈性情,拧着眉毛说道:
“咱们这层楼推算吉凶,卜卦断命,
上面那层观星观气,记录天象,
再上面的审查卷宗,修正内容……干的是正业。
这世间气数纷杂,气象万千,
凉国公府的义子死在西山围场,我们怎么猜得到为谁所杀?
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难道不可笑?
若钦天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要三法司衙门和黑龙台做什么?
干脆都撤销了,一起并入社稷楼,还能管户部多要点银子!”
楼内的好几位挈壶郎闻言一笑,似是深有体会。
许多外行中人,都会把钦天监的练气士,当成什么算卦算命的神棍大师。
求财、求子、求取名,此类请托从来没少过。
可内行人就会知道,运不可轻言,势不可乱动。
随便泄露天机,或者口无遮拦。
这种的练气士,往往死得最快。
“杨休竟然真的死了?四层楼的灵台郎不是说过,这人气数浓厚,可为兵家大材么?”
有位正在翻书的挈壶郎诧异问道。
“可为兵家大材,那就说明还不是。
生死变幻,气数转化,自古皆然的道理。
况且,越是沾染凶煞之气的气数命相,越容易半道夭折,
十个七杀命主,也未必能出一个宗平南。”
郑挈壶郎摇头道。
“不过跨海夜叉的命格,向来能绝处逢生,死中求活。
这都死了,只能说天意如此,自作自受。”
其余几位挈壶郎不禁点头。
气数、命格皆依附天道轮转,随之变化无常,从来没有注定的说法。
谁能若能一念之间,拨转天命,改易运势。
那已经是仙佛神魔的通天手段了!
“对了,上层楼的陈参、陈灵台郎,他想要推荐一人进社稷楼,你们是什么意见?”
郑挈壶郎似是想起什么,忽然问道。
“阴德之材,生有灵眼,还会看相……入我钦天监,也合情合理。
总比给六大真统的酸书生、死秃驴、穷道士捡去好。”
回答的那位挈壶郎言辞之间颇为刻薄。
虽然当今天下,百家尊武。
但是,各个修行体系之间仍然有门户之见、高下之分。
读书的儒生,瞧不起修真的道士,
修真的道士,不待见参禅的和尚,
参禅的和尚,又觉得兵家的武夫太过蛮横粗鄙。
至于钦天监的练气士,自诩是上古正宗传承。
哪怕沦落到灵根稀少、人才凋零的凄惨地步,照样高高在上,不把其他几家的武者放在眼里。
“那就允了吧,反正四层楼有陈参作保,估计也不会有人反对。
我也想看看,那鲜红如血,勾玉转动的一双灵眼,到底有多神奇。”
三层楼内,最为德高望重的一位挈壶郎敲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