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数也不例外。
按照以往的经验判断。
血红之色,是灾。
浓黑之色,是劫。
两者的区别。
在于无论大灾、小灾,其实都可以可以化解。
但是牵涉自身的杀劫、凶劫,只能想尽办法度过。
“血光之灾,还在酝酿当中……没想到来到这座龙蛇矿山,也没个太平日子。
难怪古人会说,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拳不够硬,权也不够大!
倘若像圣人那样威压天下,又有何人敢来寻衅?
什么国公爷,什么兵部侍郎,个个寻我的晦气,无非还是把我看成辽东的泥腿子。
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
纪渊面皮泛冷,眸光淡漠,好似比隆冬风雪还要严寒。
握紧缰绳,重重地抖动,催动呼雷豹如电光飞驰。
阵阵冷风打在脸上,令纪渊胸中的火气与杀意收敛几分,藏进心底深处。
若无经过魏教头的提点,他也不会想到映照气数。
看来前面几次跟凉国公府的互相斗法,取得大胜之后。
自己有些松懈,不够警醒。
这值得反省。
纪渊忽地笑了一下,气数映照之下,大灾临头,杀劫加身。
一切都有感应,根本瞒不过去。
再加上他现在有了防备,更难被谋害。
“尽管放马过来就是,小卒过河,横行无忌。
一口吃不下去,便会被磕掉牙!”
马蹄阵阵,轰动官道。
两骑如风驰电掣,直奔龙蛇矿山。
……
……
日头西斜,阴风怒号。
纪渊翻身下马,任由呼雷豹窜入山林。
他的这头龙驹通晓灵性,无需过多操心。
与其带上山栓在马厩,不如让它自个儿觅食。
寻常的猛兽,像是豺狼虎豹,遇上呼雷豹这样的龙驹,沦为猎物的可能更大。
只是站在山脚之下,纪渊和魏扬就能感到滚滚的热浪。
汹涌猛烈,扑面而来!
炽烈的气流,叫人好似泡在沸水当中。
有种迟早烫掉一层脱皮的虚幻错觉!
“小的成良,忝为矿山的监工,见过纪千户。”
纪渊甫一抵达,便有一个身着黑金柳叶扎甲的威武大汉前来迎接。
这人长得方脸浓眉,显得有些宽厚。
气血修为也是不低,约莫为养身层次。
“成监工,我奉东宫之命,铸造熔炼道兵。”
纪渊翻手取出一枚黄金令牌,以为凭证,亮给把守入山要道的监工成良。
“在下初来乍到,也不懂龙蛇山的规矩。
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成良双手接过东宫令牌,恭敬地勘验片刻。
确认无误后,连忙说道:
“不敢,不敢。纪千户身为北镇抚司的五品千户,本就大我一级。
还是太子殿下跟前的大红人,前程不可限量。
纪千户伱有什么事,只需吩咐一声,小的必定办妥。”
纪渊眯起眼睛,平静地扫过去。
皇天道图悄无声息映照命数,发现并没有任何的端倪。
想来他的血光之灾,跟这个成监工没有关系。
于是,纪渊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轻声道:
“成监工愿意大开方便之门,那就再好不过。”
负在背后的右手倏然探出,两指夹住一张五百两面额的宝钞。
不带丝毫烟火气,轻轻放入成良的掌中。
“这可使不得,纪千户!万万使不得,你实在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