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新坟之前,梅森接过了那张染血的日记。
薄薄一页代表着尾声,而且从一开头那个十几年前做出了和梅森一样决定的家伙就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与打算:
“我站在了那个坐标前,但这里空无一物,我感觉自己被耍了,就像是一只在舞台上独自表演的猴子,竭尽所能的取悦着那些坐在黑暗中的人,并试图从刻薄的观众们手里拿到一根名为真相的香蕉。
他们哄骗我,指引我来到一个毫无意义的地方作为这场演出的谢幕之地。
我已有预感或许下一瞬就会有无数杀手从周遭死寂的阴影中冲出,就像是我对待那些丑恶的罪犯们一样对待我。
但我心中并无太多失望,大概是因为我已经做好了为自己的决定奉献一切的准备。
此刻我手中握着笔,罗夏的面具被我放在一旁,我不能以罗夏的身份表现出害怕与恐惧,因为罗夏从不恐惧。
我要把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都写下来,哪怕没有人能看到一个蠢货在黑暗中的独自前进。
但这是有意义的。
我与罗夏都深信这一点。
我抬头只能看到昏暗的天空,就像是一张黑色的布遮盖了所有光明,无数的死者排着队在夜里前进,而在他们最前方是一个举着火把的腐朽尸体,它用恶臭的声音向身后看不到前路的行尸走肉们宣称未来,并借助黑暗的遮挡为非作歹。
很多人都看到了真相,但他们选择加入那群尸体的狂欢,因为除了那团阴暗的火,在举目四望之中便看不到任何光明。
没人想被黑暗吞噬咀嚼,更无人希望成为病态世界的祭品。
于是他们蒙上了眼睛,任由污血沾染手指,再顺延血管注入心脏。
那是名为‘存在’的毒。
最邪恶的坏人们从不以残暴肆虐,他们偏向于玩弄希望,就像是点燃一团野火,最终焚尽世界。
我们为了幸存做出了可怕的事,那是抛弃了尊严的最后抗争。
我们亲手掐死了自己,只留下一具没有姓名的躯壳在混沌的时代随波逐流。
他们每一天都在变的强大,每一天都有更多的人加入他们,我眼见这一切却无力阻止,我并不怕,但连我也无法将自己化作这黑暗之路上的第二根薪柴指引出正确的方向。
我不是一个能成为救世主的人,毕竟,我只是个以暴制暴的混蛋。
但或许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熄灭那团阴暗的火,破碎掉那个不该存在的扭曲希望,让黑暗真正降临,自此那些不愿意活在目盲中的聪明人便会行动起来。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都要重新举起新的火把,十只,一百只,最终将是遍地火星,而其中绝对会有照亮正确方向的那团。
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不是为了拯救,只是不想让自己也成为那些盲从的尸体。
我听到了声音
他们来了。
于是我戴上了面具,那冰冷之物盖在脸上让我发出舒适的呻吟,我知道自己卸下了伪装,真正的自我正在咆哮让我打断每一个试图阻止我的家伙的肋骨。
又是在一个黑夜里,就像是我出生的时刻,我已习惯被黑暗慷慨对待。
他们要来了,我听到了枪声。
那就来吧。
在这个他们为我这反向前进的蝼蚁准备的葬身之地!
我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夜枭与丝魂那两个蠢货,我不该向他们送出告别信,我就知道,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友谊。
那只会把更多的人牵扯到这越发糟糕的事件里。
他们派出了一百个人,因而在这里是一个还是三个反抗者都毫无意义,我让他们快走,但他们并没有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