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认清这个世道(1 / 4)

又勉强休养一天,睡过一觉后李佑两世为人的灵魂融合的越发紧密了,虽以前世灵魂为主,但也沾染了今世很多不良习气。毕竟他从小在胥役圈子里长大,这儿可没什么正人君子。常言道,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

闲话不提,三月十四日清早李佑穿戴整齐,无非是箭袖青布长衣,方形平顶帽,帽上插着几根鸟毛,身边佩一把腰刀。都是标准的公差打扮,唯有这腰刀乃是他父亲传给他的,当初也是花了些银子用上好的料仿制绣春刀式样打造,既轻便又经用,父亲笑称这叫仿春刀。这很值得炫耀的,别的公差有把铁尺就不错了。

出得家门,左邻右里看到李佑,俱都招呼一声李小官人,问问伤势。依照制度,李佑这种身份如何当的起官人的称呼?但这年头风气俗滥,大夫敢叫太医,理头的人称待诏,倒茶的都叫博士,什么相公、老爷更是乱叫一气,世情大都如此。

李佑来到县衙斜对面的班房,里头闲坐了五六个同班的捕快,看到李佑纷纷问道:“你那案子查的如何了?”

李佑花了一秒时间,从记忆里把这件事挖了出来。原来穿越前,李佑接了桩案子——本县有个严秀才来告官,说是他家娘子要回娘家,出门后走失了,娘家夫家均不见人。知县大老爷将这人口失踪案交给李佑查访,勒令五日一比,限期查案。穿越之日的这顿板子就是因为李佑五日来一无所获,县官大怒,所以就赏了李佑大板子以示惩戒。

李佑拱拱手:“多谢几位兄长挂念,若无其他事,小弟我再出去访访。”

在记忆里,李佑那几天其实没偷懒,从严秀才家到西关外秀才丈人家来来回回走了数遍,问了许多人,只是没一点线索头绪。这年头的上官不跟你讲理啊,李佑哀叹道,大板子挨的好冤枉,本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谁让差事落在我这里呢,李佑没奈何。来到严秀才家,找到秀才家的小厮又仔细盘问了一番严家娘子的平日情况,直到小厮不耐烦了。

随后沿着严家娘子回娘家的路进行走访,连续问了数十人,弄得自己口干舌燥嗓音嘶哑,眼见得太阳西去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只好找间茶摊,连喝了几大碗,只丢给茶博士一个铜板,却惊得茶博士高呼:“可不敢要官人的钱!”

李佑正直青春年少,哪里耐得住性子,案子没头绪就是没头绪,也不在这里耗费精神了。他摇头想道,实在是没辙,叫我到哪里去找这个女人,没准早被拐到外地卖了。且把案子放一边去,拖着吧,拖到日子久了县官苦主都没指望就行了,死活找不到,他们也没脾气。

惰性上来,他还真不管了,连着三日走街串巷,到处闲耍,遇到些老相识听曲抹牌无所不玩。前世里挺喜欢越剧、黄梅这些南方戏的,这时代遇到了这些戏的老祖宗,倒是走马观花听了几出,可惜好多名士们写的戏太文绉绉了,听不懂。

此外,下象棋赢了几百文钱,不过学会了马吊、叶子、双陆这些时下流行的东西后,把几百文钱又输了出去,只赚了个乐子。

除了没有电脑,这个时代娱乐还是很丰富的,作为天下最富庶的地区,少不得有吃喝玩乐的项目,李佑暗自感慨,有空发明个扑克牌,赚点银子花花。他玩的兴起,若不是囊中羞涩,秦楼楚馆都要闯一闯。其实李佑早在穿越之前被同班的衙役们带进过些下等土娼的门,花费最便宜的不过夜也就几十文钱,只是现在融合了前世记忆后,实在看不上那些土娼姿色了。

说起来虚江县衙役比起别县同行待遇还算不错,每月县衙发给银子一两。但李佑去年攒下的几两银子都被老父亲拿走买地了,前些日子又大手笔花了两钱银子巨款买那《国朝史略》,玩到目前手头里委实只有几百文的生活费了。

五日期限又到,这天是三月十七日。李佑来到班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