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佑到了县衙,找到黄师爷,将薛元庆的事情一说。黄师爷笑道:“这位薛举人倒是个聪明人物。石料规格有定局,量大但也是个不便利的死数。而这木桩用多用少,一丈一个也可一丈三五个也可;或者用粗用细,用六寸也可用七八寸也可,其中灵活得很哪。既不显目又好操持,对工程影响也不大,好算计。”
李佑把薛元庆的名刺递给黄师爷道:“老先生说的极是,他借我手给老先生投了张名刺,改日要来拜访。”
“此事你看呢。”黄师爷问道。
李佑说道:“属下以为此事可行。那薛老爷在本地口评甚好,又是个懂事的人,值得交游。不妨先答应下来,若今后有什么拦不住的人也要来包揽木桩,那就如老先生所讲,增添用量后再分一分。”
“可!就如你所言。”
敲定了薛举人的事情,李佑告辞,出得西关往家里走去。要去问问父亲严家和赵捕快的事情。
进的家门,入了前堂,便看见瞠目结舌的一幕。
父亲面无表情靠在太师椅上,身前地下跪着个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苦苦说着什么。
那不是赵捕快又是谁。
顿时李佑心里对父亲大人的佩服如滔滔江水,这也太犀利了,赵捕快好歹是一个县衙公差,昨日才得罪了他,今天就被父亲弄到这里磕头求饶?
其中关窍一定要弄个明白。
李父看见李佑走进来,点点头道:“小二回来的正是时候,为父正要遣人去叫你。”又喝斥跪在地上的赵捕快道:“滚吧!”
赵捕快爬起来赌咒发誓,又冲李佑讨好笑笑,才出门而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父亲如何将他弄来的?”李佑好奇得问。
李父哈哈大笑道:“哪里是我有本事,不知道为何今天上午忽然跑过来求饶,自己说是得罪了你,恳请我家手下留情。当时为父还糊涂的很,诈了几句,又吓一吓,他自己怕得全都说了。”
李佑这才明白,原来是赵捕快胆小如鼠,自己跑过来讨饶,自己还差点以为父亲神通广大未卜先知,白白惊奇了一番。嘴上仍然恭维父亲道:“不想父亲当年如此威风,至今还能把赵捕快吓成这般模样。”
李父面上得色一闪而过,说道:“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小手段,毕竟不是正途。你和为父不同,如今有自己的局面,不一定要学得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李佑又问:“严家这次又陷害儿子一回,儿子不想这样忍气吞声,王家兄弟去寻访严家不法可有什么收获?”
李父不屑道:“严家那点伎俩的水平简直拙劣的很,根本没可能弄翻你,最多让你丢几把脸而已,你应对的倒是不错。王家兄弟这次去朱家集,短短几日没大收获,只打听出一件事情,为父借此使些手段,明日便有动静。”
原来这朱家集,乃是李佑母亲本家,百来户人家都是姓朱的,李佑的亲舅舅就是朱家的族长。朱家集旁边紧挨着大春庄,这大春庄里都是严家的佃户,整一个庄子的人都给严家种地做事,严家派了一个孙姓管事在此操持庄上诸般事务。
却说上个月,孙管事在两村之间过路上偶尔遇到了朱家集的一个十五六岁小娘子,见人家生的美艳,起了收为偏房的心思。后打听到这是朱家集一户贫苦人家朱知礼的女儿,便三番五次的上门要买下这个小娘子。但那朱知礼虽然穷,但也有几分骨气,不肯将自家女儿给别人做妾。直到如今,孙管事谈了几次总是谈不下来,还在缠着。
事情就是这样?李佑看不出这有什么文章可以做,孙管事只是去谈买卖,又没有去强抢民女。就算他横行霸道抢了又能如何?哪有那么容易牵扯到严家父子身上,顶天了就是管教不严,罚几两银子。
面对李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