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眶,称赞李巡检果然是信义男儿。
从崔先生那里得了报,马巡按表现出了非凡果断的行动力。先直接用钦差关防封了县城丝库,派人盘点存货;又亲自率领属下去西水镇关家丝行,带走了全部账本。仔细核查后,现果然真有五千多两银子进了县衙,然后再查县衙户房和银库,却查出这些银子并没有到账入库。
顿时马巡按狂喜了!心中直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天助我也,这下真可以到岳父面前去邀功了。又给崔先生记了一功,赞道不愧精英带路党。
依照巡按办事的程序,下面需要将陈知县叫来质询,对此马御史当然很乐意,谁不爱看对头的窘态啊。然而传唤了一次,陈知县却没有过来,又被马巡按嘲笑一番,这样就能赖的过去么?
此时有随员禀报说:“属下从城中归来,看到街口聚起了百十来机工,可能还越聚越多,准备围堵县公馆,要大人解封丝库。”
“哈哈哈哈。”马巡按毫无顾虑的闻言大笑,心道:陈同年啊陈同年你这是张皇失措了么?若真是你一手策划的,只能说明你利令智昏了,煽动民意是没有用的。
马巡按确实对聚众闹事没有什么压力。本朝体制中虽然对巡按御史的权力有很多限制,免得出现干政政的现象。但为了维护钦差威严,更是对巡按有很多严格保护措施,例如无论何种是非,绝对严禁地方军民聚众围攻巡按御史,这就是为了防止地方官借民意要挟钦差。对地方官来说,策动围攻钦差的罪名比贪污受贿还严重。
又有消息传来,李巡检带着兵丁和壮班衙役拦住了机工人群,不过这些人又转身去围堵县衙了。马巡按对此点评道:“陈同年还没蠢到底,知道事情轻重。”
再过了一刻,外面来报李巡检求见,马巡按便放入了。
李佑进屋只是拱手拜见,品级没差过三品,可跪可不跪,李巡检当然是不愿意跪见了。“见过马大人,下官前来传话。陈县尊说这机工以日计资,一日无业便一日无食,请钦差怜悯民生,解了丝库,供生丝给诸机户。”
马巡按对这个要求嗤之以鼻。案子程序尚未走完,此时解封了丝库,岂不是给了县里从中作假的机会,他可不是东郭先生。
“民生计艰难,其状可怜,请马大人秉持仁善之心三思!”李佑继续为民请命道。
马巡按喝斥道:“你这巡检也敢放肆!本钦差查案,情况未明谁也不得干预!你县劫持民意,意欲何为!知县至今不到院受询,还敢花言巧语乎?”
李佑解释道:“陈县尊出了衙便被鼓闹的机工堵住,现下确实来不了。”
马巡按冷笑几声,“你县就会耍这样贼喊捉贼的把戏吗?也罢,陈大知县不肯来,本钦差便亲自去县衙找,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躲避不见。”
随即,马巡按带着属吏随从去县衙,李巡检一面派个腿快的兵丁跑去报信,一面紧紧跟上钦差队伍。
县衙大门外果然聚集着七八十个人在鼓噪,都是本县的机工。李巡检高喊钦差来了,乡亲们静一静,且看老爷们如何处置。
开路的前导从人群中辟出一条过道,马巡按到了门前便下轿等待陈知县出来迎接。与此同时,也有另一顶轿子和几个随从来到县衙大门外,下来一位纱帽锦袍的人,年纪三十余,面白无须。
马巡按扫了这人一眼,心里便十分奇怪,他在京城时见过这等服饰,分明是个太监打扮。也就是说,眼前此人是个太监,却不知道为何出现在县衙门口。
既然他是太监,马巡按身为两榜进士、清流正人,岂能和这些名声臭不可闻得阉贼混于一处,不由得鄙视几眼,掩鼻甩袖作态远离了几步。话说马巡按到了苏州府没有久留便直奔虚江县,不曾在府城见识到多少人。否则也许他会认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