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买米,所以才有几个月前莫名其妙找各县要银子的事情,但有点迟了,不但银子远远不敷使用,而且这稻米是越买它越贵。
要说毛知府的运气的确也真差,还需要提到的是,这些年江南大片大片良田为了丝织业利润从稻米改种桑树,今年恰好到了一个变化的临界点。结果现在虽然是秋粮上市时候,米价也能一反常态的大涨起来,对毛知府来说堪称是雪上加霜。想要平息危机,毛知府哪来的那么多理论上本该有的存粮,账本上的虚拟稻米不能当饭吃。
毛知府运气之差还在于,有个看似装傻无害的副手在阴影里瞄着他…
想通了前因后果,李佑叹道:“天道常变易,运数杳难寻。”
王同知心有戚戚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二人一齐同情起这个府尊大人来,他这气运直追那个死在煤山的先皇帝了,什么背运事情都碰上了。但同情归同情,该下黑手时还是要下。二人都看的出来,当前是一个好时机,毕竟情势都发展到这地步了,绝对是最难遮掩的时候,等到明年春天也不是不可以,但别夜长梦多了。
不过...那毕竟是能穿绯红官袍的堂堂上府四品正印官,还是让对方出头罢。
李佑忽而面色一正,长揖拜道:“王老大人真乃中流砥柱,我郡之干城也。眼下署中奸邪当道,老大人当登高一呼,澄清府内!下官不才,愿附骥尾!”
王同知也满脸赞赏的夸李佑道:“老夫已是年朽无能,李大人却年少英才,正该奋发有为,荡平群蠹。为国锄奸之事,尔可当仁不让,舍汝其谁!老夫愿助你一臂之力!”
年轻的下属十分谦虚,“老大人年高德劭,正道领袖,小子何德何能,敢越居于前!”
可叹伯乐式上官一定要提挈后进,“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沉沦浊流经年,能自清已是万幸。常言道,重整山河待后生,看到李大人便觉府中正气后续有人矣!”
李知事感动的几乎要泣道:“小子安敢当得老大人一赞!末位新进,侥幸为官,区区九品下僚已是惶恐生平,看老大人如高山仰止。如今满城百姓民不聊生,怨气沸腾,老大人忍心弃我府苍生于不顾乎?”
王同知无奈暗道,这小李大人还是这样难缠,绕来绕去的用话拿不住他,不能再继续绕了,说不好便要把自己绕进去,非得逼迫老夫出杀手锏。“老夫这辈子就这样了,左右也是混吃混喝的安度余生。至于毛知府什么下场,老夫没什么兴趣了,李大人自便罢。”
王老头摆出无欲则刚的架势,顿时按住了李佑的死穴。王老同知都六十岁了,也许活不了几天,反正已经熬成五品了,不折腾安守现状也就无所谓。
但李知事还年轻啊,怎能天天陪着老头子喝茶下棋虚度大好光阴?如今的李佑可没有去熬个十年八年等出头的淡泊心态,看看现在,还没失势几天,老家就有人要抄他的产业了!还是那句话,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李佑苦笑道:“老大人何必难为下官,下官这九品知事,有什么能耐。”
“毛府尊的情形已是危如累卵,如同窗户纸般就差一捅了,时机已到,你不用妄自菲薄。”王同知鼓励道。
“既然如此,老大人何须假手他人,直接禀告上官便可。”
王同知答道:“说的轻松,能办老夫早就办了。老夫能捅给谁?老夫怎么知道谁是不是府尊的一丘之貉?稍有不慎便惹祸上身。”
李佑没好气道:“那还想让下官去蹚浑水?老大人你好歹还是五品高官,下官这身量比你更受不住。”
王同知指点道:“要不然老夫说你这次回虚江县寻蒋巡检的不是可以当做一个契机,听说你那老恩主陈知县可是能直接通天的…这可比老夫硬气多了。还有个原因,你和赵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