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今天要开工。便很有眼sè的不请示了,直接将齐齐堆到公案上,约莫二尺来高。
一边感受着天下章本奏疏都要从他手里进行分配的权力快感,一边念叨着历史翻开了新一页,李估略带jī动的伸手取过最上面第一本奏章。
虽然李大人的责任只是收取分发而已,没有权力对所奏政务进行任何处理,但仍不妨碍李估兴趣盎然的开打奏章细细体验一把预闻机密的感觉。或者可以将自己代入大学士角sè,玩一下模仿票拟游戏。入眼便看到:“以鱼鳞册为经,是户册,户有定额而田每年去来:以黄册为纬,是田册,田有定额而业主每岁有更革。田有定额而粮有定数,每年只须将经册内各户平米总数合着纬册内田粮总数,着会计轻重派粮,则无飞走隐匿之弊矣!”
这本奏折李大人看了三遍,每个字都认识,但合起来就是看不懂到底说的什么,似乎是赋税问题?如果让他来票拟的话,大概只能写“知道了”三个字méng混罢……,
李估有些不服气,扔下这本又取了第二本。
“昔太宗皇帝为利边事,悉以盐法。近年户部为实利,遂变其法,今废商人赴边报中,虽曰利多,然土地抛荒米豆腾贵。商贾稼穑积粟无用,辍业而归,边无米,粟每石至数两,岂不误国?盐运司积银百万复何利哉!”还是每个字都看得懂,合起来就半懂不懂,似乎说的是盐政问题?
李大人继续不服气,又翻了一本,才见到个山东某府上疏奏请减免积欠钱粮的奏章,算是可以看明白的,但该不该减免又不是他能想通的。
至此李估才叹道,治国诚然不易。他确实达不到穿越者同行那治国如玩票的高深境界,老老实实先做好机要员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罢。
踏实下来的李大人便正式投入了工作,一手翻看奏章后尾附录的关键字,一手持鹅毛笔登记,不停在籍册上十月二十一日这页写下例如“给事中刘振为兵部事,发杨阁老”等字样。
其实李大人单枪匹马的话还是适合当理刑官这类业务比较单纯的官职…大明律不太顶用本朝判案有些判例法的味道,只要照搬着历朝律例,找出类似案子的判法萧规曹随即可。
当然,分票中书的业务说单纯也很单纯无非就是将章本登记后分成几叠,然后每个大学士送一叠。但问题在于大家似乎都不想让这份工作太单纯。
便如此刻他眼前这份奏章,吏科给事中弹劾吏部本月大选不公。
六科给事中,与内阁同为内廷禁直是分头负责政务纠错补漏督办之官。虽然仅仅是六七品,但手里有两个大神通,一曰封驳二曰科参,不可以等闲视之。
这会儿吏科跳出来就选官事务挑刺也许有什么复杂内情,但对李估来说不难处理。根据许尚书送上位前的暗示,这种奏章应当统统打发给杨阁老。
又登记了几件却有人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进了屋子,很是无礼。
李估抬头看去,那人打扮与自己差不多估计也是中书舍人。忍着不满问道:“你是何人?”来者神态傲慢道:“区区制敕房舍人姓邵单名一个钧,奉袁阁老之命,来取安御史的奏本,不知李舍人可曾见到?与我拿出来。”话说阁老体面尊贵,身边总得有人使唤。但又因为在内廷入直家奴是进不了宫的,所以有些中书舍人便在阁老左右充当随员出入同行,类似于二十一世纪的领导秘书角sè,地位也是颇显著的。
大约这位邵舍人便是袁阁老身边的随员,但口中所言让李估听着既可气又可笑,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如此做派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砸他饭碗啊。内阁之中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蠢货?他李估就是好得的罪么?
不过心里绕了一绕,李估又想道,莫非有什么目的?
但不管对方是真蠢还是假蠢,李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