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常用了,取字仪式更无一定之规…”
“老先生!你就说怎么办罢,我这小门小户出身就是不懂这些!再说时间紧促,还得赶路上任,朝廷敕牒可是有期限的。”
李佑熟不拘礼,在黄师爷面前很放得下脸皮。老先生被毫不讲理的压上许多责任,连连苦笑道:“你怕麻烦就推给我么。罢了罢了,也不须惊动令尊令堂了,今天你也没必要见陈巡道,由我去代为分说。明日你摆上席面,请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为宾,算是见礼,不嫌弃的话我来赞礼。到时你敬酒,陈巡道赐字,重在心意而已。”
李佑得了黄师爷指点,心里有数,出按察分司后便去了赵府拜会赵家兄弟二人。
运气不错,闲居在家待起复的赵良义老大人和苏州城头号大纨绔赵良礼大官人均在,一齐会见了李佑。
此时见面,三人心中居然都有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慨。
之前李佑进赵家巷子时,过了那著名的大学士牌坊,看到上面的“上台元老”、“钦赐故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等字样时,居然就像看甲乙丙丁一样没什么感觉了…
当初他可是深受震撼的,那时候觉得阁老大学士简直就是天上人物一般,现在看到大学士三个字,脑子下意识就冒出一个词——手下败将。
而赵良义老大人原本以为,李佑这一去,至少要蛰伏两三年修完学业。再大胆的预料也想不到李佑在京城折腾动静如此之大,硬生生的搏出一片天地。才过七个月,李大人居然就带着声望光环出任江北重镇的父母官了,如今绝对不可再以佐杂视之。
他原本想着以后在官场中助无根无基的李佑一臂之力,以报存亡继绝的大恩,现在看来,他还有这个能力么?对此赵良义老大人很苦恼
赵三老爷心情更是五味杂陈,这倒不是嫉妒。一年多前,李佑还只是个需要他提挈的小杂官,闲来陪他吃喝玩乐的人物,充其量是个苏州名士。这才多久没见,他忽然就变成了海内瞩目的小小名臣,要才有才,要望有望,要色有色。
这种小人物的奇迹发生在眼前,即便是醉生梦死混吃等死、对官场混不在乎的赵大官人,也受到了些刺激。相较之下自己年已四旬,一事无成,比起风生水起、名动四方的李佑这辈子是不是白活了?这把年纪,后悔也迟了。
以后见面再叫李佑或者李先生都不合适了,难道要尊称前小弟为李大人,或者根据官职雅称叫他李别驾?赵大官人忽然也感到很苦恼。
“按察分司陈公欲为我取字,时间仓促,明日便要成席。所以劳扰贵府,借用仆役若干奔走和传信。另斗胆请两位观礼。”李佑求助道。
凭赵家和李佑的关系,自然是别无二话,一口答应。赵良礼大官人也悄悄的松口气,李佑如果有了字,今后就好平辈称呼了,不至于万分纠结的去喊什么李别驾。
一边打发人去请宾客,一边打发人去宋家酒楼备席面。李佑暂且无事,被赵良礼拉着喝酒。
赵三老爷喝酒喝得很凶猛,扯着李佑絮絮叨叨说:“你不在苏州城,感觉少了很多乐子,今后你登青云之梯而上,不敢说分道扬镳什么的,只怕难再有去年花魁科考那般的趣事了,此时追忆已惘然,已惘然啊。”
你惘然什么?正春风得意的李大人一时不能理解。
“去年用你的馊主意,好好的花魁大选弄得乌烟瘴气,今年又到了评苏州花魁时节,但各家美人都不来参与了,你看如何是好?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要负其责!实在没法子,你就献身好了,想必如今你身价更高。”赵良礼又醉醺醺的按住李佑肩膀道。
李佑嗤之以鼻,“这点小事就难住了你?美人不来参与,你就找那土娼劣妓,还专要歪瓜裂枣的大张旗鼓评起来,评美不成可以评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