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为了自保的无奈之举,算是情有可原。
其实从私人角度,他觉得杨抚台为人还是比较hòu道,不黑不狠不毒,只是时运不济,遇到了几十年一遇的黄河洪灾,放过了送上门的平乱之功,又遇到了死活不肯让功的下属。
忽然郭县丞急急慌慌的小跑进来,行礼后禀报道:“有事不妙,征召工匠要出问题。”
这郭县丞目前负责筹备御码头和行宫修建事宜,据李佑观察办事还是很得力,过去大概是当不管事的摇头老爷太久,才干被埋没了。如今见他这般慌张的过来,看来问题不小,李大人心里不由得一紧。
在四个半月时间里,要在平地上修建一座新行宫,工期可以说十分紧张,此外还要修理城墙,平整街市。考虑到此,不但要征发普通的徭役,还要大量征召熟练工匠,多多益善。
李大人原来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冬闲期间征集劳动力最简单不过了。但听郭县丞告急,才晓得不容易。
“江都县民户一大半都住在扬州城里,剩余民户里也有很多住在周边市镇,城里这个民风,实在懒惰。到如今民户为逃避徭役缴纳的徭羡银收了不少,但现在最紧缺的是劳力,而不是这几千两银子。征召工匠也不顺利,江都县一地工匠数目还是不够用,没有足够熟练工匠,靠一群民役靠不住的。这不是挖河填土,只纯用苦力即可。”郭县丞无可奈何道。
李佑疑道:“本官有言在先,工匠不够,可以去周边州县里去请,冬闲期间,应该是愿意来的。”
郭县丞连忙答道:“刚刚得知,现在府衙也要新建行宫,他们将各州县工匠都征发了,我们争不过。”
李佑异常惊讶,行宫不稀奇,皇帝一路所驻跸之处都可以叫行宫,有大有小有专用有临时而已。听郭县丞说来,这府衙竟然也要大规模修建新行宫,不然为何将各州县工匠征发一空?若是如此,只管江都县的同知分署在其他县自然抢不过府衙。
不过这罗参政有毛病啊?李大人想道,一个扬州修两处新行宫,这又是发什么神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当即传下令集合仪仗,他要去府衙与罗参政仔细理论。
以前李大人不去府衙,因为他不想矮人一头。但如今大家都是署理府事,勉强可以平起平坐,不用为了礼节委屈自己,所以当然乐意直接去府衙找罗参政面谈。
一路无话,小太守仪仗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府衙里的仪门前停住。李佑下轿后直奔后衙,将讨要红包的门官打个半死丢至一旁,闯进了府衙二堂。
罗参政正在与他的任姓师爷说话,见李佑进来,便不失礼数的唤人上茶,只以宾主分坐,任师爷只好在一旁陪客。
李大人质问道:“本官听说罗大参也在修建行宫,意欲何为?”
罗参政直接面对气场强大的李佑,心里紧张得很,但面上没有表情,“本官修建行宫,其实与你没有关系,你多虑了。”
面对屡屡手下败将,李佑不耐烦道:“如何没有关系?愿闻其详。”
“本官修建行宫的地方位于高邮州,不在你江都县境内。其次,本官修建行宫用的是三州六县民力,与你江都县无关。所以说,与你毫无关系,你怒从何来?”罗参政反问。
“这…”能言善辩的李大人罕有的语塞。谁规定扬州的行宫一定建在扬州城内?罗参政要在高邮州修行宫,又不用江都县财力,确实与他李佑半文钱关系也没有,他李佑要为此质问,谁看也是无理取闹。
李大人心思转了几转,又问道:“高邮州哪里比得上扬州城繁盛,在那里大建行宫未免暴殄天物!”
罗参政鼓足了勇气,轻轻拍案道:“李大人此言差矣!乃奸臣之言也!”
老鼠也敢吃猫?李佑愕然,一时忘了驳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