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去死罢!”
人群中再次爆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比方才那一次更加热烈。
李佑站在角落里观看,便对长随韩宗叹道:“高掌柜有点用力过头了,毕竟是没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这几嗓子,太做作了,太生硬了,太粗糙了,太直白了,缺少沉重的气度啊。”
韩宗笑道:“我们这些小百姓就吃这套,老爷你亲自上去也不见得就比这强了。不是说老爷你不如高掌柜,实在是老爷碍于体面,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破口骂街。”
泰盛煤铺这通声势造出去,无异于公然宣布要与各大煤铺对立到底了,而且是公然承诺继续以远低于行情的价格售煤,“听其言观其行”的各家掌柜们坐不住了。
这几日是关键时期,李佑天天坐镇于泰盛煤铺。看完高掌柜的演讲,他回到内院,却听到禀报说那叶掌柜再次到访。
这让李佑颇为意外,暗暗想道,这老头心理素质倒是很坚强,被自己骂成那样还有脸上门么?便请了进来。
老掌柜沉着脸,方才高掌柜那番话形同挑衅,就差指名道姓的骂了,叫他很不高兴。
他见了李佑,沉声道:“煤市同业之间,向是睦邻友好的,若有纷争便本着本着和睦坦诚的态度,通过公所协商来解决问题,少有挑衅之举。今日贵店高掌柜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肆诋毁同业,已经严重违背了我煤业公约!老朽代表其他同业,向李大官人表示抗议,并督促李大官人及时纠正!”
李佑自感胜券在握,只盼着早早开战,过年前战完回家。见叶老掌柜套话源源不断,有点不耐烦,敷衍道:“高掌柜说的倒也没错,没什么不妥当的。”
见李佑一意孤行的样子,老掌柜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同业者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李大官人好自为之。”
听到这句,李佑突然眼神大亮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出言挑逗道:“你们若忍不住了呢?”
叶老掌柜哼声道:“忍无可忍,自然就无需再忍,十六家同业在此奉劝李大官人,要悬崖勒马!”
这就对了,下面应该还有一句!李佑兴奋的大喝道:“你痴心妄想!”
老掌柜便拱拱手,一字一句答道:“勿谓言之不预也!老朽告辞!”
李佑穿越以来,难得遇到如此开心的时刻,当场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惜左右皆是“子非鱼不知鱼之乐”,不知道李大官人究竟在笑什么。刚才这些对答,有什么滑稽可笑的?
叶老掌柜自诩识人无数、心境坚强,如今也被李大官人笑的局促不安,难道他真闹了什么大笑话?但狠话已经放出来了,再多嘴就显得自己外强中干底气不足,便只好毅然转身走人。
离开泰盛煤铺,叶老掌柜再次召集其余十五家掌柜、管事,汇聚在煤市公所共商大计。
有人慷慨激昂道:“我们一忍再忍,但那泰盛煤铺已经执迷不悟,无可救药,如今我们不能再继续软弱无为了!”
又有人提出意见:“论起煤业行当里的事情,我们不怕他;但论起权势,我们确实不如李佑。不如请大内公公们出面?”
坐在正中的叶掌柜闻言便道:“暂时不必。一来那些公公们贪得无厌,这次求他们来帮忙,不晓得又要被他们索取多少好处,故而能不请他们出面就不请他们出面。
但也不必担忧,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会主动来帮助我们的,毕竟他们扔进来的银子不比我们少,一样会着急。如果我们去请,未免就失了主动。”
“老前辈言之有理!”有人高声赞同道。
叶掌柜继续道:“再说,那李佑眼高于顶,听说在朝堂上也是个跋扈的人。即便请公公们来,李佑未必就怕了,或者出于名声需要,就是故作姿态也不能对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