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大人的态度十分冷淡,若即若离,仿佛只是看在金百万面上才拨冗一见。但他心里一直在盘算,明天的真理报首页有头条了——汉口大豪高长江举止神秘,疑似与银票汇兑布局有关。
这个炒作题材不错。站在全国角度,京师到扬州、苏杭这条运河路线是南北商业主干线,汉口到扬州这条长江路线则是东西方向的商业主干线。
如果京师、扬州之间布局汇兑业务还比较单调,不够令人震撼的话,再加上一个汉口,覆盖纵深可增加一倍,从沿运河扩展到沿江以及湖广内地,绝对可以吸引眼球了。
至于高大员外是不是真有这个心思,李佑表示无所谓,爱咋地咋地。
却说高长江见了李大人后寒暄几句,正要进一步热络时,忽然听到李家下人在门外禀报道:“老爷!长公主府那边有人过来,说是请老爷过府一行。”
长公主?归德长公主?高长江在京城混迹数日,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的。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都已经午后了,绝不是正式拜访的时候。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当朝长公主殿下与李佑之间并不用讲究虚伪的客套,随时可以见面。
这是巧合,并非故意安排的,李佑心里不由得暗笑一声。他没想到最先坐不住的人却是长公主。便对高长江道:“久闻高员外是汉口豪商,若对这盘生意有兴趣,可让金老丈与你详述。”
主人要送客,高员外便随着金百万一同离开了。他还是有满肚子疑问,对金百万问个不停。
在十王府这边,归德千岁殿下确实坐不住。惠昌银号有她的一半,未来推进异地汇兑大计也是李佑与她都想做的,这点没有分歧。
出于信任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她放手任由李佑进行暗中操作,也只有李佑最懂其中门道。可是当前如此高调、张扬的方式,让她理解不了。
在她认知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先做了然后再说。像眼下这般还没有开始做就先大肆吹嘘的方式,岂是可取之道?千百年来有过多少木秀于林的教训?
所以大股东归德长公主坐不住了,立刻派人去将李佑叫过来仔细盘问。“听到别人谈起做事,常说闷声发大财,我觉得很有道理。但你却唯恐天下人不知,这让我不解,可否为我释疑?”
李佑面露不屑道:“闷声发大财,貌似有理,但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有时候,闷声发大财和投机取巧、目光短浅差不多,发的只是快财,图谋的只是短期得利,实非长久之策也。我们要做的是前无古人的千百年基业,自然要堂堂正正。”
归德长公主微微蹙眉,以前情夫说的话虽然玄虚莫测,还细细深思后还能听明白,但自从开始办报起,情夫的道理越来越让她感到高深难懂了。
难道我在他眼里也是越来越蠢了?长公主压下这种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想法,又问道:“把话挑明了说,你要做些什么,有什么意图?”
“你想做成的只是一件事、一家铺子、一桩生意,而我要建造的是一个体系,一个可以长久生存下去的体系,一个不会人亡政息的体系。”
归德长公主继续沉默。
李佑高谈阔论道:“你我行事的区别在哪里?你总想一家独占、一人通吃,而我从来不吝惜于与别人分享利益,当然你得到的最多。共赢才是真赢,才具有将体系维持运转下去的根基,哪怕我不在了。你看,扬州盐商公会现在就运转的很好。”
“停!”归德长公主听到有用的话,立刻打断了李佑,“你的意思,还想效仿盐商公会那般,将京城银号整合起来?”
李佑点点头,“正有此意。”
“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懂不懂内情?他们不与你为敌就不错了!”千岁殿下急道: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