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室的玄关处,换上新的布袜。
藤原临也抬头朝里面看去,房间面积约莫八个铺席,烛光算不算明亮,有些朦胧的感觉,客人们并排坐着,似乎净是些身着华丽和服女性。
靠近门口的一个女客,一眼就瞅见藤原临也,蓦地站起身走了过来。
“哟,是小理事长啊,稀客稀客,”说着,她亲切地站到藤原临也身边,“今晚坐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的女儿一直想认识一下小理事长呢。”
“这不不行!”星见太太板着脸,看向这位抢女婿的夫人,“藤原君可是我家预定的女婿,你别打歪主意哦,不然明年把你家日枝神社的分红给扣押了!”
藤原临也歉意地冲这位夫人笑笑。
“仗势欺人啊!”夫人掩着唇优雅地一笑,气氛没有受到影响。
“藤原君跟我到主位来。”星见太太松开手,朝茶座上首走去。
藤原临也稍微整理了一下领口,迎着在座诸位女客的视线,径直走向上首。
黑灰色的纹付羽织袴,身形挺拔,容貌俊雅不凡,背挺得笔直,少年对众人的热切的目光视而不见,表情中透着一丝细微的坚定,眉眼充满自信。
颜色古雅的墙壁和空间,反而衬出他的姿影,穿在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身体原本的一部分似的,光彩彷佛朦胧地照到宽敞茶室的昏暗深处。
从上一次例会的无人问津,到这一次例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藤原临也只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
他并不显得骄傲。
但他的心里,为自己感到骄傲。
藤原临也依着星见太太落座,星见凛子也把穿了一路的布袜换掉,放在小手袋里里,而后彬彬有礼踏入茶室,挨着藤原临也落座。
“学姐……”藤原临也扯了扯她的袖子。
星见凛子还生着气呢,对藤原临也的小动作理都不理一下。星见太太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转头瞪了眼藤原临也,示意他必须要把女儿哄好。
藤原临也比了个OK的手势。
星见太太这才绕过他,转头和旁边几位观赏挂在壁龛里的歌仙画的太太聊天。
“知道画的是谁吗?”星见凛子问学弟。
藤原临也朝画看过去,没能答上来。
从落款上看,是江户初期的画家法桥宗达的作品,在轻墨线描上添上了澹彩的水墨画。
“这个嘛没有题歌,我也不知道。这类歌仙图都一个的模样,很难分辨。”
“画的是小野小町。”星见凛子说,“和歌说的是,常盘松翠绿,春天色更鲜。母亲觉得这季节正合适画的意境,便把她挂了出来。”
藤原临也仔细观赏了一遍。
清澹水墨勾勒出来的画上,彷佛有股清香散发出来。
正打算问问值多少钱,门口的纸拉门忽然拉开,有人走进来。
藤原临也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穿着一套大红色鲜艳和服,腰间黑色腰带,袖口用金丝绣着藤蔓的笠原深绘里,宛如上朝的女帝般,步履端庄,姿态华贵地走进室内。
头发盘在脑后,扎了个步摇簪子,冷艳而尊贵脸蛋,直接朝上首走来。
两侧的太太们忍不住惊叹:“深绘里太漂亮了!”
我认同……藤原临也目光落在笠原深绘里身上,室内观赏竹的投影落在她雪宝白的脖颈上,使人感到她那艳丽的长袖和服的肩部隐约反射出柔光。那头橘红的秀发因此变得更艳丽,恍若燃烧着的火焰般,摇曳生姿。
他惊喜地问:“深绘里小姐怎么来了?”
“母亲嫌下雨天麻烦,不想出门。”笠原深绘里的声音,依旧是没有抑扬顿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