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已经迫在眉睫。
在夏末时节,树木的叶子就像刚刚洗濯一新似地一尘不染,熠熠闪光。
古川会馆后院,北川凉子走过回廊,看见雪野里穗把椅子搬到了花架下写生。假设在池水的花架上,紫藤花铺成了紫色的瀑布,像是铺了一层缀满紫罗兰花图桉的绒布。
阳光明媚,莺飞草长。
雪那般美丽的女子,低头想自己小心事,庭院盛开紫色花丛中,那抹剪影说不出的孤寂。
北川凉子踩着木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呀,你怎么不出声啊。”雪野里穗大概是被吓到了,耸耸肩膀,随即关上写生簿。
“哎,雪野姐在画画吗?”北川凉子笑着问。
小女孩的眼神里透着股聪颖伶俐的灵动,而又毫不含湖。
“画完了。”雪野里穗没好气地说道。
“好吧,雪野姐等我一会。”
北川凉子转身,往屋内跑回去。
不一会儿,她拿来了一个红色的小提篮。
“这是什么?”
“是下午的茶点。”
“我不饿呀。”
“一起吃点啦。”
在北川凉子执意的要求下,雪野里穗只好在草坪上席地而坐。
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微风习习,阳光明媚,从花架下看上去,盛开的紫藤花恍如一层薄薄的雾霭。
教音乐课雪野里穗,为了排量舞蹈,依然穿着一身漂亮的蓝色和服,系着一条丝绸腰带。蓝色绸缎和服穿在她身上是那么协调,使她看上去比普通衣服漂亮了好多倍。
正当北川凉子如痴如醉地欣赏着雪野姐的装束时,耳边传来了雪野里穗的声音:“后天就动身了对吧?”
“嗯,是的呀。雪野姐和我们一块跳舞吗?或者给我们伴奏。”
“我又不会给人演出。”
“为什么?”
“拜托,我是雪女耶。”雪野里穗拣起了一朵凋落的紫藤花,一朵在正午明亮光线中显得凄楚动人的落花,“雪女是不会为了旁人起舞的。”
“我是雪野姐的护花使者都不行吗!”北川凉子也捡起一朵花,像是含着笛子似咬在嘴唇中间,然后她说道:“所有靠近雪野姐的男人,凉子都会把他赶跑!”
花丛里传来黄莺的转鸣,雪野里穗坐在草坪上安静地吃着糕点。近乎透明的美感,让她显现出一种缥缈而又神奇的美妙境界,就像永远不会醒来的难能可贵的梦境似的。
让这么漂亮的雪野姐不开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北川凉子的心里,把某个渣男反反复复前前后后骂了个遍。
雪野里穗可不知道小女孩心里在想什么。
她一只手撑在脸上,侧着头看画架,轻声哼着古韵十足的歌谣,唱了几句后趴下来,下巴搁在交叠在膝盖的双手之上。嘴里还咬着一口糕点没吞进嘴里,花架洒落的微光,正好均匀地涂满那雪白的颜色上,漾起冰晶般的光泽。她那头乌黑直发总是扎齐在后颈处,从而露出白净的衣领来。白净的衣领比任何颜色都搭配她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
花架旁的树梢上,蹲着个又胖又黑的乌鸦。
雪野里穗总觉得那只乌鸦很眼熟,好像是某个人在寸步不离地守护着自己那样。
就那这样怔地趴着,夏日阳光里,犹如寂寞的十七八岁少女似的雪女……看着叫人发自心底感到怜惜呀。
北川凉子琢磨着,或许那个她还不算认识的少年正在某个地方和别的女人亲热呢,绝对不能让他再靠近雪野姐了。
“雪野姐在看什么?”
“嗯?……看花呢。”
“哇,好漂亮的花呀。”北川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