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纷飞,透过鞋面的皮革,冻得人脚趾冰凉。
小镇道路狭窄,往最南边走三百米,坡道顶端有个尖顶小教堂。
南斯下了车后,在那长长的石阶的上碰到有人走出来迎接他们。这就是南湾镇的镇长,四十来岁的人,黄色的短髭,高个儿,背有点驼,四肢瘦长。
他快步走下来,擤了一下鼻涕,对着李庭说:「就在刚才,又有两个人发病了,老爷您赶快去看一下吧……」
李庭没有多说话,抬腿就往教堂奔去。
「你注意点,小心被感染。」南斯和苏莎说了声,又朝车上看过去,「你就不要进教堂了吧?」
「哈~」
李清显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怀里抱着猫头鹰的她,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南斯走上阶梯,进了教堂的门。
里边用简易的屏风隔出了个小病房,光线还算明亮,但陈设简陋。
一根绳子系在吊灯上笔直垂着,下面两张折叠床,绳子孤零零地挂着。
其中一张折叠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吃力地呼吸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注视着来人。南斯在病房入口前停下脚步,在病人轻微的呼吸声中,他似乎听到了老鼠的吱吱声。
他下意识扫了眼教堂里的阴暗角落。
没发现老鼠的踪迹。
李庭走向病床。
「老爷,您救救我……」病人带着呼吸困难的声音说。
「别紧张,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李庭耐心且温和地说道。
病人刚张开嘴,却忽然把半个身子探出床外,一只手按着腹部,另一只手围着脖子,往床下的赃物桶里大口大口地吐出红色液体。
本来还在里面的镇长和神父,顿时感到不适起来,纷纷转身离开病房。
那病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吐了好久,才挣扎着身体重新躺下。
李庭问了几个基础问题,替他测了测体温,高烧39.5。脖颈上的淋巴结和四肢都很肿大,两侧腹部位置都发现有浅黑色的斑点,而且都在扩大。
「烧得厉害,我感觉有东西在咬我……」病人将目光转李庭,眼睛里泛着泪光,「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什么病都有可能,现在还不能肯定。」李庭温和地说道,转头看向一边的家属,「留一个人在外边看着就行,按规定给食和服用消炎药。要多喝水。」
病人激动起来,一边从床上竖起身子,一边问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安静些,不要乱动。」李庭耐着性子说了句,「这没什么可怕的,请你相信我,我去和镇长报告一下。」
病人「哦」了一声。
接着他把身子往后一仰,开始啜泣起来。
李庭走出病房,问急得满头大汗的镇长:「还有其它病例吗?」
「暂时还没有。」
「近期有没有因为局部发炎而引起发烧的病人?」
「啊,这倒有的,医院里有两个发烧的病人,并且都出现淋巴结肿胀的症状。」
「肿得正常吗?」
镇长脸色一呆,磕磕巴巴地说道:「嗯,所谓正常,在这时间点肯定不正常的。您也知道,到了冬天,山里的异兽吃不上东西……」
「带我去看看尸体。」李庭吩咐道。
「就在这边,老爷您过来看看。」
镇长转过身,带着他来到教堂的十字架前。
最先死去的两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摆在神像面前,全身都冻得硬邦邦的。
李庭戴上橡胶手套,蹲在尸体旁边,时而扒扒眼皮,时而敲开尸
体的口腔查看。旁边的人都不敢出身打搅,死一般的沉重气氛,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