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徽商领袖郑之彦对西商领袖的儿子孙问益也不客气,“令尊没有回家,与我何干?”
孙问益冷笑说:“我就是不明白,同样被抓走了,为何你姓郑的能回家过节,而包括家父在内的其他人却仍然身陷囹圄?”
郑之彦不想说这些,因为根本扯不清楚。
所以打太极说:“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如果没有什么正事,就请回吧。”
但孙问益哪肯轻易走人,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那我就说得更清楚点,为什么我们五名西商全都扣押,而你郑之彦却能及时脱身?
现在城中传言,你郑之彦出卖西商,换取自由!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面对这种猜疑,郑之彦表面仍然镇静,故意用不屑的语气说:“你们孙家什么时候用流言蜚语来做指导了?”
孙问益不依不饶的说:“可是在中秋之夜,你重金重修的胜迹平山堂被用来吹捧林泰来的诗词,这总是真的吧?
你说你和林泰来没勾结,可别人都不信啊。”
郑之彦怒斥道:“一派胡言!林泰来是所有商家的大敌,我和他勾结,又能获得什么利益?”
孙问益嗤之以鼻的说:“不要装纯了!人人皆知,你有七千盐引被林泰来霸占了,如果林泰来肯还给你,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砰!郑之彦忽然暴怒,狠狠的将茶盅摔得粉碎!
这种情绪失控的情况,连对面孙问益都感到惊讶。一般情况下,商界领袖大都很有自控能力,极少这样失态。
回过神来后,孙问益也不再冷嘲热讽,很光棍的提议道:
“这次我们西商认栽了,还请郑朝奉开个价吧,如何才能放人?”
“你去水次仓问林泰来!不要问我!”郑之彦不知为何又破防了,愤怒的吼道。
他终于可以确定,林泰来为什么独独在中秋节之前放他回家了,不只是泼脏水这么简单。
这下孙问益也生气了,你郑之彦确实手段高、够卑鄙,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拒绝谈判就太过分了!
于是便道:“虽然我们两家分属不同商帮,但都是四民之末,也算是同道中人。
不说和气生财也要讲究一个和光同尘,郑朝奉真要如此绝情?
莫非你想与我们西商全面开战,拼出一个你死我活?”
主要是西商和徽商两大商帮的竞争太激烈,没有信任度可言,遇到事情就容易把对方往坏处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郑之彦也火大了,被林泰来武力欺负也就算了,你一个老西也想欺负人?
他堂堂的徽商领袖是泥捏纸糊的吗?谁都想来踩几脚?
“你要战,便战!”郑之彦大喝道:“难道我怕了你不成?”
反正和西商打了这么多年商战,近些年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如今清算一下仇怨也好!
孙问益站起来叱道:“郑之彦你记住!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这样不讲道义,就是徽人也未必肯帮你!”
西商和郑之彦陷入针锋相对的时候,被关押在水次仓的六个朝奉们除了唉声叹气和长吁短叹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中秋前后这几天,林泰来根本就不接见他们,连个谈话试探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对未知的将来已经产生了恐惧,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结果是什么。
其中汪员外除了恐惧,比其他五大西商朝奉还多了几分迷茫。
作为嗅觉敏锐的商人,他非常清楚,林大官人自从上次来扬州,就有谋夺啊不,招安他们汪家的心思。
这次林泰来把自己也关押起来,大概也是存了故意折腾自己,逼迫自己就范的心思。
对于这些门道,汪员外都是懂的。但他不懂的是,明明前几天已经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