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就大了,大的不能再大了!
第一,松江府挨着苏州府,苏州府也挨着松江府,但最大的问题是,松江府在陆地上只挨着苏州府。
也就是说,在没有海运的背景下,松江府所有对外运输通道,全部要经过苏州府。
九成以上跨府运输是靠水运,只要苏州府那边截断航道,松江府就等于是彻底被困住了。
第二,现在这个时间段很要命!
众所周知,松江府是天下最大的棉布生产区,棉布外销数量能占到江南地区的五分之四左右。
在当今,松江府每年外销棉布大约在一千到一千五百万匹左右,价值二百万两左右,这是松江府最主力的外销产品。
而且棉布贸易有個季节性特点,每年基本上都是在秋冬季,各地客商会携款到松江府收购今年的棉布,然后外运。
也就是说,现在就是松江府棉布开始外销的季节,如果水路航道被掐断,那么这棉布贸易就废了,这可是关系到二百万两银子的收入!
想到这里,冯时可情急的对林泰来说:“你还说没有大事?难怪你突然加强了这里的防卫!”
林泰来轻描淡写的说:“确实不是大事啊,不就是关系到今年的区区二百万两银子收入吗!
你们松江府的人如此能耐,一次二十万,再从朝廷国库申请十次就有了!”
冯时可忍无可忍的叫道:“连我的船都出不去了!”
林大官人大度的说:“不要慌,我写个手令!单独放行伱的船!”
冯时可:“.”
那可不敢,如果真只有他冯时可的船能自由出入,他会被全体父老乡亲的妒忌杀死的!
林大官人劝道:“冯兄啊,我认为你现在必须要考虑清楚,你的利益点究竟在哪里。”
冯时可离开后,徐家的家主徐璠又急匆匆的走了县狱,远远的就叫道:“九元君!何至于此啊!”
林大官人不鸟徐璠的说辞,顶了回去:“你对西边的苏州父老乡亲去说这话啊,又不是我林泰来截断了航道。”
徐璠叹口气,先前到访的林泰来多么友善和气,没想到反手就能翻了天。
如果没有你林泰来的幕后操纵,苏州人能干出这种事?
但话又说回来,这种组织力和行动力真是令人艳羡啊,他们徐家号称松江府第一家族,也没有这种战斗力。
连他都想象不出,一声令下就把松江府全部出境航道都封锁,是一种什么样的权势了。
说起来他们徐家有那么多土地和佃户,绝对是传统意义上的大豪强,为什么综合实力还是不如林氏集团?
比起这种新型黑社团,他们老派农耕豪强到底差在哪了?
徐璠边琢磨边说:“明人不说暗话.”
林泰来高声质问道:“我在你们这里,都已经被坑到坐牢了!你们还要我怎样?”
徐璠又被噎住了,怎么你林泰来似乎成了弱势群体了?
这会儿他终于隐隐约约明白,林泰来为什么主动认罪伏法坐牢了!
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得闹出天大的事情!
想起冯时可先前屡屡说“要出大事”,他没特别当回事,谁知道真就出了天大的事情。
徐璠在林泰来这里说不通,只好先出了县狱,直奔府学而去。
出了这样的大事,肯定有很多人已经集结在府学那边议论了,可以先过去看看事态动向。
府学明伦堂前已经聚集了非常多的人,但太常公徐璠驾到,别人自然让开。
月台那边是人群核心,有两个本地缙绅正在激烈的争论,其他人在旁边听着。
徐璠走过去才发现,两人里一个是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