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便到赤壁之下,船且停泊。众人朝上望去,壁上有不少文人墨客的题词。也勾起了众人不少诗姓,就在许仙考虑要不要“大江东去”一下的时候,却又有一舟顺流而来。楚剑雄见了眼睛一缩,难道还有抢生意的。
许仙瞧着那小舟有些眼熟,又见站在船头的渔父,凭他现在的记忆立刻想起,喜道:“老人家,你怎么在这?”
那渔父笑道:“听闻有异人来访,特来见上一见,没想到是你个小子。”随口发声,却浩荡的如黄钟大吕,任凭着滔滔江水湮没不了。
原来许仙夜间修炼时,凡人虽然看不见,但有道之士却见金光耀眼,不能直视,这老翁巡游江上,听闻有修行之人来了长江之上,便想见上一见。
只是他这一生“小子”让船上不少人大皱眉头,暗道这渔翁不知尊卑,小子岂是随便乱叫的。许仙到没有什么不悦,反而喜道:“老丈何不来船上一座,小子有薄酒奉上。”
他对楚剑雄这样的江湖人士不怎么感冒,反而对上次大雪中渔父的豪迈洒脱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另一方面也是想和这老人讨论一下子女的教育问题,那个贪吃的小萝莉在他看来是不能不管了。
却不想那渔父摇摇头道:“老夫从不与乱七八糟的人饮酒,你若要饮,我这倒还有几杯浊酒,你也勉强够资格喝了。”他这一句话直打翻一船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船上除了许仙还能勉强够上我一杯酒,剩下的连和我对坐的资格都没有。当下船上哗然,哪来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子。
许仙对潘玉道:“我去去就来。”潘玉知他所交皆为异人,不可以寻常眼光视之,也就点头称是。许仙顾不得船上诸人的眼光,从大船上下到小舟中来。
渔父点点头,将船一滑,停在一片江渚之上,道:“船中有酒,快去取来。”只当他小辈一样使唤。
许仙进了舟中,果然找到一坛酒,又找了两个泥碗,倒了两碗,果然是浊酒,但异香扑鼻,却不像是劣酒。又问道:“老丈,可有吃的。”
渔父一笑道:“你倒也不客气。”又命许仙找出一包蚕豆,一盘鱼片,全当是下酒之物。
渔父当下饮了口酒道:“小友因何到此啊?”他初次见许仙称其为公子,不过是陌生人之间的客气,这次又见才以小子相称,固然有些倚老卖老,但也显得亲密了几分,而许仙态度恭谨,才配得上这“小友”二字。
许仙自不知这些心里变化,上次大雪这渔父带着斗笠,没怎么看清容貌,这次面对面坐下,才容细看。只见这老者面容古拙,须发皆白,只是凌乱不堪,似乎从未打理,若只凭这些还能将他当作一个邋遢老人的话。
但这老者一双眸子却是凝时深入渊海,动时灿如闪电,若有实质般从许仙脸上扫过。
许仙道:“在下许仙,这次是到赤壁来游玩,先谢过上次老丈搭载之恩。”说完将碗中之酒一口饮尽,味道只是一般,而后却觉得一股凉气直从脚底冒起直涌到天灵,浑身说不出的抖擞,也说不出是什么酒来,但知非凡品。
老者仔细想了想,仿佛要从脑海中搜寻出这段记忆,最后问道:“是杀人放火的那个赤壁?”
许仙道:“正是!”不过对老者“杀人放火”这四个字倒是只能苦笑,无论多少英雄人物参与其中,造就如何的惊天伟业,本质上也不过是“杀人放火”四个字而已。
但对许仙来讲,这三国乱世却是有莫大的意义,这历史的长河正是在这个时代拐了个弯,流向另一条河道,化作今曰的大夏王朝。
老者似乎已经把那时候的事完全想起,手一指上游道:“你来错了,你说那个赤壁还要往上走个几十里才到。”
许仙奇怪道:“难道这时候就分文武赤壁了吗?老人家您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