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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深,月落星沉。长安城的芙蓉园依旧是门庭若市,喧嚣不止。
数十盏明灯将屋中照的通明,铜铸的鹤炉吐出缭绕的烟气,糅杂着丝竹之音。华美的波斯地毯上,胡姬翩跹而舞,就连那乐师也都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这平常人花费数百金才能见到的景象,欣赏者却只有一个。
精擅舞艺的舞姬,舞姿却有几分散乱,眼神常常为那唯一的看客所吸引,而不像平曰那样,让观者为她们而疯狂。
固然只是一道曼妙的倩影,在那层层叠叠青纱罗账里,斜倚在柔软的大床上。
涂满鲜红彩油的手,持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鎏金象牙烟斗,端口含在柔润红唇中,再吐出一个个烟圈。
老鸨快步走进房中,舞姬不由停下舞蹈,那罗帐中的倩影挥挥手,舞蹈得以继续下去。
老鸨来到床边,小心翼翼的道:“嫦曦姑娘,三皇子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传出来,“他母亲不是不让再他来了吗?”
老鸨擦擦头上的汗,“但……他还是来了。”近来京城中谁人不知,纵意花丛,风流无忌的三皇子迷上了芙蓉园的嫦曦姑娘,而被其母狠狠的训斥。
贵族子弟没有不玩女人的,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时下风气开放,贵族生活也越发糜烂,去青楼记馆玩而不是到别人家里去玩,已经算是正人君子了。但最要紧的就是不能玩物丧志,更不能钟情于某个女子,从而荒废了正事,不然就要为人耻笑。更何况三皇子已经沦落到被女人玩的份上,那就更不必说了。
胡心月心不在焉弹着指甲,“那就让他等着吧!奴家小小歌姬,怎敢违了贵妃娘娘的旨意去见他呢?不过这样才显得他一片真情,说不定还会给人写进戏文里去呢!嘻嘻。”一声媚笑荡人心魄。
品花会不久之后,东家忽然就将这芙蓉园中的生意全都教给了“嫦曦”来打理,说得上的原因当然是她掌握了三皇子。芙蓉园的东家也姓尹,是皇后本家之人,自然是太子一党,对于其他的皇子,特别是三皇子这样势力雄厚的,都是隐姓的敌人,如今能够轻易拿下一个大敌,当然是件好事。
但老鸨总觉得其中另有文章,但却不敢多问,连忙应是告退。
胡心月在床上打了个滚,轻声笑道:放心吧,不会轻易玩死你的,还要借着你来玩这天下呢!
她忽然皱起眉头,挥退舞姬和乐师,一阵狂风吹开禁闭的窗户,纱帐翻飞,漆黑的夜影如潮水般涌入,原本明亮的灯火缩成一豆。
自那黑暗之中,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道:你放弃了吗?
胡心月站起身来,眯起眼睛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是你丢掉了两条尾巴而非我。许仙,马上就要度天劫。若是他成为地仙,你在他面前便再无还手之力。”
胡心月一字一顿的道:“那—又—怎—么—样!”几近熄灭的灯火骤然猛烈的升腾起来,宛如火炬。将胡心月的影子投在墙上,却非是人影,而是狐影,随着火光的升腾舞动着尾巴。
黑影沉默了。
胡心月问道:“许仙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在意,凭你的道行,只要动动手指便可叫他万劫不复,为何不敢亲自出手?”
黑影并不回答,而是淡淡的道:“现在,白素贞就在他身边,而且,她永远也不会再想去瑶池!”
胡心月身体一僵,“你知道些什么?”
但黑影已如潮水般的退出房间,胡心月陡然睁开双眼,却见舞姬还在轻盈的舞动,丝竹依旧,灯火依旧,连窗户都紧闭着。方才那一切竟是一场幻梦,而她在不知不觉间落入这幻梦里。
胡心月摸摸自己的臀部,恨恨的道:“只是少了两个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