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远一早便醒来了。
下楼时,宋桂枝已经正在客厅看电视。
“妈,起来这么早。”
“睡不着了,岁数大都觉轻。”
“你怎么眼圈有点黑了?昨晚没睡好吗?”宋桂枝扭头看向儿子,疑惑道。
“还行。”陈远摸了摸脖子,随口应付道。
“一会儿我给我二叔打个电话拜年吧。”
“不急,我估摸着一会儿你二叔的电话就来了,年年都是这样。”宋桂枝笑道。
陈远点了点头,二叔拜年确实很守时,基本上都是第二天的八九点钟。
果不其然,陈远和母亲吃饭时,电话就来了。
“嫂子,过年好啊!”
“你们也过年好,代我向永芳和小彬也问一声好。”宋桂枝笑眯眯地说道。
过年就是图个喜庆。
“小远,你和你二叔说几句话。”宋桂枝说着把手机递了过去。
“二叔,祝你和我二婶新年快乐!祝彬哥新年赚大钱!”陈远笑道。
“哎!好好好!谢谢小远!小彬,听见没,小远祝你新年赚大钱哪!”陈勇军手机开着免提,对儿子大笑道。
陈彬嘴角含笑地点了点头,大声地说了句:“大伯母新年快乐!小远新年快乐!”
……
挂断电话后,陈彬目光往窗外看去。
耳边依旧是父母给其他人打电话拜年的声音。
他看着外面大雪纷飞,通白的世界,心中有几丝怅然。
他推开门,往外走去。
苏秀芳忙着做饭,陈勇军忙着打电话,倒是没人管他。
他呼吸着凛冽的空气,看着院门前红鞭炮的碎屑,莫名地想起了和杨洁办喜宴那天。
他蹲下拾起红纸,在手中不断揉搓,“这纸终究不对,有点太凉了。”
“儿子,外面太冷了,别冻感冒了!”苏秀芳推开门,冲着陈彬喊道。
“来了。”陈彬扔掉手中的碎纸,站起身。
或许再也找不到那样对的红纸,他也不想再找了。
那样难忘、痛彻心扉的经历,只有一次就够了。
苏秀芳看了看兴致不高的陈彬,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能不知道?
她默默无言,帮儿子扫了扫肩上落的雪。
他们作为父母的,遇到这种事都如此难受,何况是两个相爱的年轻人?
这俨然成了他们家的一道伤疤。
“儿子,帮妈拿碗,蒜酱都在柜子上。”苏秀芳往厨房内走去,饺子熟了。
“勇军,吃饭了。”
“哎,好,王哥!等你们回来我再去家里给你们拜年啊!”陈勇军挂断了最后一通电话,舒了口气,他平时也不是个爱说话的,只是儿子结婚,这一年走动了不少人家,过年了肯定是要吱一声的。
陈勇军坐下后,往碗里舀了一勺蒜泥,“看人家王哥,带着一家人去琼州过年了,听说现在那边还穿短袖呢!”
“等今年有时间,我也带你们娘俩出去看看。”
苏秀芳坐下来笑了笑,“你不想想那得多少钱?要是坐那个飞机,来回车费就得上万了,再加上吃、住、玩,没有两万块能下来?到时候你就舍不得钱了!”
“咱家现在又没饥荒,想去哪去哪!”
“哎呀,你看你爸,又装上了!”
陈彬笑了笑,“等有机会我带你俩出去玩。”
“儿子,要我说你年后也出去走走,别在城里那小馆子打工了,工资太低,去了油钱还剩多少了?”陈勇军夹起一个饺子,滚满了蒜泥,说道。
他倒不是心疼油钱,而是儿子太年轻,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