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哪怕是再小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也是天大的事情,天子无家事,这便是他们的固有概念。
“你且说来…”
吕颐浩赶紧问道。
张所扫了众人一眼,这才徐徐开口说道
“诸位相公,官家这几日可不安生,每日在行宫之中练的就是上阵杀敌的本事,而且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练,还带着行宫的侍卫们一起练。
官家甚至还招了一些少羽营的娃娃兵,充当自己的门生,诸位如果这些人都有了天子门生的名号,那这世道不就乱了吗?”
张所要得到这些消息并不难,赵旧也没有刻意的隐瞒,甚至这些相公们只要有心关注一下行宫动向,想要探知这些消息并不难。
吕好望身子有些摇摇欲坠,抿嘴说道
“官家确实是这样的性子,喜动不喜静,如今我大宋摇摇欲坠,有个尚武的官家也好,至少要保证山河齐全,只是…官家亲自上阵之事不可重演。
否则张俊,韩世忠,陈淬,杨惟忠这些人通通该杀,不能替朝廷分忧,留之何用?”
吕好问属于那种迂腐而又性子极好的老儒生,类似于面团任人揉捏的存在,可前提条件是不要触及他的底线,老实人的怒火一般人承受不起。
官家贼心不死,他们这些相公是万万不许的,这是他们坚守的底线。
李纲手上动作一停,言道
“给张俊,还有各地府县明文下个折子,谁也不许胁迫陪同官家上阵杀敌,若遇到此事,谁敢不尽心阻止一律重处。
自采石矶之伇后,谁人敢如此行事,文官降职到底,永不录用。
武将则剥去职位,逐出军中,发配琼府,这事后日就拿到朝会上议一议,定下来成为铁律。”
李纲确实是主战派的宰相,可是他没有丧心病狂的将皇帝大头兵使用,直接派到前线去作战,如果他敢这样做,文武百官就会活生生的撕了他。
李纲根本就不希望赵旧学习太宗太祖亲自上阵,而且太宗太祖身居高位之后也没有说亲自上阵了,能在旁边摇旗呐喊击鼓助威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官家了。
李纲拍板定下了决策,众人并无异议,毕竟李相公处理的不错,而且他在朝廷之中素有威望,没人敢反驳。
吕颐浩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奏折,言道
“杨惟忠从川陕送了急件过来,如今西北局势不容乐观,金人的西路军马上就要动手了,金兵的统帅还是金国名将完颜娄室。
我方大军要防守的地方太多太广,暂时还未得知金兵的主攻方向,为保万无一失,问朝廷这边还能不能支援一些兵马北上?”
李纲额头上的褶皱成一条丝,这抬头纹估计都能够夹死苍蝇了,他有些惆怅的说道
“东南的税银还没有收上来,朝廷也折损了不少兵马,张俊部已不能战,就剩下韩世忠和陈淬苦苦支撑,后御营的军马倒有几万,可尔等敢让此营去北方送死吗?”
江南的兵马,并不是不能成军,可惜这几个月仓促组建出来的垃圾部队,野战之中被人家五六百骑兵一冲变垮了,这些个相公怎么敢放心?
韩世忠,陈淬的兵马倒是还能一战,可江南的大本营同样是重之重之重,特别是东南财税重地。
丢了西北,还可以蜗居江南,收财富重税练出强兵。
丢了江南,大家都跑去西北吃沙子吗?
西北,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