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模糊,仿佛被什么抽走了一般,渐渐地脱离她。
再醒来时,已不见巽天佐,莲仲说他老人家耗费修为太多闭关修养去了。
“师傅说你还要修养百年才能完全复原,你且好好养着吧,这灵山最适合修养了,那凡人你不必多想了,只当被狗咬了。”莲仲愤愤不平地说。
绯绝颜疲劳地眼皮沉重,懒懒地说:“什么凡人?什么狗咬,我要是被狗咬了,下一刻就准备开狗肉宴了。”莲仲一怔,随即说道:“我是说少跟凡人接触,天差地别不可沉溺。”
恢复之后就成了巽天佐不为人知的影子神使。
记忆像蒙了尘的照片,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了薄尘,一帧帧渐渐清晰起来,雪片一般在脑海中飞舞,绯绝颜咬了牙,不是为了伤,而是为了痛,她一度想要忘记的东西如今再次赫然出现,躲不掉也避不开。
御灵缚已经消失,灵羽已经归位,绯绝颜又是从前的不可一世的青鸾。
而那个带着青羽印的男人此刻正和她并肩作战,穷凶极恶的蝠龙可能下一刻就会拉上他们俩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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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绝颜能清晰地感知青羽印的气息,她当初对他下印,出了怨恨又何尝没有不忍。宗政礼司,不,是戚源崇,烙下青羽印的人只能永远追随施印之人,直至消亡。而绯绝颜又偏偏诅咒他轮回道里不死不灭,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们之间也算永恒了,虽然不是美好的那一种。可是绯绝颜修行数万年更加明白,别的还好,若是修行入道,青羽印就成了束缚,带印之人就算再刻苦,终会因为这印难以登峰造极。
她对他的怨恨不可能也许会被时间冲刷得淡漠,却无法消失。就算是今时今日她即使不看他,依旧难以抑制心中复杂的感觉,似乎有眷恋,也有怨恨,有失望也有怜悯。胸口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痛,可是这痛又深不知处。
蝠龙丧心病狂地吐着闪电光球,四周已经烧成焦土。他拍打着坚硬的六翼,横冲直撞地不停地扑向绯绝颜和宗政礼司,想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碾碎他们。
宗政礼司以刀抵挡,用身体护住了绯绝颜。
“发什么呆,不要命了吗?”宗政礼司气愤地说。
绯绝颜微转头端详他,宗政礼司被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你破了御灵缚,不认人了?”
绯绝颜看着明灭不清的光线中,他俊挺的鼻子把一侧的眉眼埋在晦暗之中,却显得更加棱角分明,清朗的气度更胜从前。她抬起手慢慢地靠近他的眉眼。
宗政礼司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带着血痕的手即将触碰他之时,忽然降下去按住他战损的胸口,口中念着神凤族的古老神秘的咒语。宗政礼司胸口的青羽印闪着蓝紫色的光芒,耀眼的咒文飞舞着快速旋转,她手上的血渐渐被青羽印吸收。宗政礼司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炽热,灼得心口撕裂般地痛。
蝠龙以为找到机会,猛烈地反扑过来,绯绝颜另一只手微抬,将他们两人封在冰封结界之中,暂时隔绝了蝠龙的攻击。
宗政礼司欲动,绯绝颜却加深力道示意他不要动。青羽印被血染成耀眼的红色,仿佛在他胸口燃烧一般。绯绝颜继续集中念力,青羽印渐渐地浮起来,要脱离宗政礼司的身体。
宗政礼司这才明白,绯绝颜是要解除印记,而他也立刻明白绯绝颜就是给他施青羽印的那个人。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仿佛皮肉被撕下去一块,锥心的疼痛立刻袭来。低头看去,青羽印已经从他的身体脱离,一点点浮在空中。他掀开衣服来看,胸口原来青羽印的地方猩红一片,仿佛被灼烧过一般。
绯绝颜双手结印,忽然合十,青羽印像脆弱的琉璃一样顷刻碎裂如粉,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