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你们都没看见我在这里吗?”
不知何时,老树突然出现在了镜湖边上,而且是已经来了许久了的样子。
“这谷里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哎?咋又多了两个女娃娃?这个毛茸茸的大个家伙又是个什么东西呀?”
老树双目炯炯,朝着林可青还有小女孩身上扫去,一边看,一边捋着胡须,而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大灰的身上,看着大灰巨大的个头,双眼放光,露出一脸欢喜。
“哦吼,竟然是个九层的大妖,啧啧……想必是小桃儿的朋友啦!多一些人也好哇,也好陪陪那个家伙。”
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老树笑逐颜开,面上的褶皱都挤在了一起。随后他又瞧见小六面色尚可的模样,眼神中流露出长辈的疼爱。
“小六啊,你师父可是一大早就去了黑风崖找你萤姑弄了不少好东西,又风风火火地走了……怎么样,吃了萤姑的药好些了吗?”
老树一脸关切,笑嘻嘻地问道。
这时肖雨才明白过来,应该是在她们出谷之后不久,极星就已经从萤姑所在的黑风崖取了药回来了,因此她们出去整整一天这件事情,极星是知晓的。
“多谢树伯和萤姑的伤药,我们今日去了炎都探望故人,也是刚刚才回来,我这就去找师父。”
肖雨说着,便脚下一点,她的白色身影便很快出现在了断崖之上。
站在极星的小屋前,肖雨能够听到谷底老树和狐桃儿有说有笑,可此时她的心中却有些沉重,仿佛自己做了件错事。
她站在小屋前许久,回想起自她们回来之后极星和大灰的表现,心中猜想,今日她们三人在炎都所做的一切,极星恐怕已全都知晓,只是想听她亲口说出实情罢了。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肖雨缓缓走去,到了门口,她伸出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
门内传来极星的略显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情绪,仿佛这些年来每次小六在门外抠门时的那般,十年不变。
肖雨推门而入,屋中依然是那座熟悉的道坛。道坛之中飘着淡淡的无余果香气,满屋烛光因她开门扇出的微风而轻轻舞动。
此时的极星背对着门,青灰色的身影在烛光中犹如一个棱角分明的长影,他身材高大,宽大的肩膀随着他的无声叹息而动了一下,他终于转过了身。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药盒,肖雨的目光此时便是落在了那个盒子上。
在极星的无声注视下,肖雨脚步轻轻走上前,在极星身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师父,今日徒儿未经允许擅自出谷,让您在谷中等了一天,徒儿给您赔罪了。”
说着肖雨一个头磕了下去,在地上许久都没有起来。
半晌,只听头顶一个长长的叹息,极星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你起来吧。”
肖雨闻声,抬起头看了一眼极星的表情,依旧没发现任何不悦之色,于是她从地上起了身。
“并不是你的错,是师父从前太过拘束你了,导致你现在心思愈发重了,也什么事情都不与师父说了,这都是为师的错……”
极星的头不觉稍微低了下去,那么短暂的一瞬他的脸埋在了长发之中,让肖雨有些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可那语气让肖雨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深了一层。
“哎……也罢。”
一声悠长的叹息传来,极星抬起了头,说着,他将手里的药盒子递到了肖雨的手里,深色又恢复了从前模样。
“这是专门治疗你脉络的损伤的灵药,这一瓶是东海之上的自由水。你回去用药瓶中的自由水擦拭全身,再将三颗伤药全都服下,调息一夜,明日便可痊愈了,还有这自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