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瓶子掐在左手的指间,秦临从地上迅速捡起了那把冰锥。
他抬起肖雨的手时还是犹豫了,因为刚才因为梅玉儿的缘故造成的伤还没有好全。
手起刀落,他拧着眉,眼神中充满着心疼,看着肖雨的一滴滴鲜血流入瓶中。
“你倒是很利落,丝毫都不懂得心疼人呢!”白净仪讥笑道。
“要是连命都没有了,她要我的心疼做什么呢?”
肖雨的眼前是迷雾一片,像是被盖上了一层雾气,冷的她神志不清,却能够清晰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
那是冰冷的刀子划过皮肉的声音,虽然渺小,但被切开的是她自己的手掌,她不得不浑身一颤,疼得发抖。
虽然疼,但那股差点让她窒息的寒冷却随着她血液的流失而得到了缓解。
渐渐的,她的眼前再一次恢复了清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秦临那双充满悲伤的眼。
在刚才是一片朦胧中,肖雨模糊之中也是隐约听到了白净仪的话,虽不完全,但也猜到了一些。
心爱的人手持冰锥,划破自己的皮肉放血,这是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啊……
虽然情有可原,但肖雨仍觉得心中难过,也莫名露出了伤心的神情。
可偏偏在这一刻,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从她的心上狠狠划过。
她看着秦临小心翼翼地拖着自己的手,颤抖着将自己的血灌入那两个小小的瓶子里,眼神则在她和梅玉儿之间徘徊,不知道该先担心哪一个。
秦临左右为难,痛不欲生的两难模样,让肖雨突然就打心底里理解了梅玉儿刚才的反应。
此刻的秦临,不就是在为了救她们两个人而必须要选择伤害她吗?
肖雨的面色苍白,脸颊上寒霜正缓慢褪去,很快她身体就不再僵硬。
在双手恢复了一些行动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从秦临手里结果了那两个瓶子。
“你能动了?”
秦临略带惊异的眸子瞬间抬起,几个字未说完,手上的东西就已经被夺走了。
“我自己来吧。”
之后,肖雨再未说一句话。
她将秦临推向了一边,也不打算理会他满脸疑惑的样子,只是默默无语地将血装满了瓶子之后,向白净仪投去求助的眼神。
白净仪指了指梅玉儿,肖雨便一下子明白了。
她冰冷的身体踱着步子来到床边,喂血,擦净,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
不出几息的功夫,肖雨身上的寒意便如潮水般退去,心上的那股子难以形容的共鸣之音也随之不见了。
肖雨如释重负,手上的空瓶当啷掉落脚边,摔了个粉碎。
她舒了口气:“姑姑,如果我没猜错,我身体里的这只寒心蛊,比起寒言身上的那一只噬心蛊来还很弱吧。不然怎么会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和玉儿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有反应,而寒言却没有半点不适?”
可在她说话之时,白净仪已经站了起来。
她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让一片死寂的阁楼里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地上瓶子的碎片一不下心被踩到了白净仪脚下,她挪开鞋子,手一伸一个碎瓷片就到了手里。
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她的眼神猛然看向了肖雨。
“你想多了。蛊王就是蛊王,不会因为个头小就随随便便任人欺负。那只噬心蛊虽然更加成熟,但凡事都有个上限。眼下你们两个这么不消停,另一个指不定在哪里煎熬着呢!或许她能忍,但说来也只能忍忍罢了,她需要忍受的,可是双倍的痛苦呢。”
白净仪说着话,把手中的碎瓷片举过头顶。
窗户早被她关闭,也只能借着一些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