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个人过其实也挺好的。”韩姝说完这话,忽然心疼起母亲来。她知道母亲在这个家里所受的委屈,大半辈子了,给韩家生了四个儿女,一年四季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别人是做牛做马,可她却连牛马都不如。
想到这里,她过去坐在母亲身边,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她肩上,幽幽地说:“妈,我知道您累了,您伺候这个家一辈子了,后半辈子就好好歇着吧。”
韩勇躺在摇摇椅上,闭着眼睛,习惯性地摇晃着身体,就像全然没听见母女俩说话。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韩勇陪伴崔洁去练舞时,韩姝也跟了过去。她担心回去后剪辑时镜头不够,打算再补拍一些画面。
人的记忆确实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们希望它记住的东西,它虚与委蛇,给你一个过眼烟云。我们希望它遗忘的,它执拗着,死心塌地地铭记……韩姝忘了在哪里读过这句话,但觉得放在母亲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
“爸,您说妈都忘记了那么多事,为什么没有忘记她会跳舞呢?”韩姝看见母亲和阿姨们一起跳舞的情景,那些复杂的舞蹈动作通过她的肢体表现出来,就像个天生的舞者。
继续阅读
其实,韩勇这段日子几乎天天看她练舞、跳舞,也时常会去想跟韩姝同样的问题,此时听了韩姝的感慨,正不知该怎么回复她时,楼下忽然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
韩姝转身想跑,但被韩勇一把抓住:“跑什么呀?就这么不敢见人?”她还没来及反驳,胡家豪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当跟她四目相对时,她走投无路,只好扭过脸去不再看他。
韩勇见状,给胡家豪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进了舞蹈室。胡家豪一步步走近韩姝,正要开口时,她冷不丁转身面向他,咧嘴笑道:“你来做什么,陪我妈练舞?”
胡家豪笑了笑,言简意赅说出俩字:“找你!”韩姝一脸笑意:“有事?”他点点头:“为什么?”她似乎没听懂这话,迟疑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躲我?”胡家豪朝着舞蹈室内看了一眼,欢快的音乐声在耳边飞扬,“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突然对我冷若冰霜?”
韩姝又笑了,问道:“我什么时候对你冷若冰霜了?你看我的脸,全都是笑容,怎么就冷若冰霜了?”胡家豪再一次朝她走近半步,她没有后退,迎着他的目光,毫不躲闪。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里,沉沉地吐了口气。
“说呀,到底找我做什么?”韩姝再一次问他,他眨了眨眼,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韩姝原本看着他的眼睛,这会儿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楼房,假装没听见他说话。
胡家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些低矮的旧楼房,在他眼里变得无比虚幻。他唉声叹息起来,用一种平静如水的声音说道:“自打我出生时,这些房子就在。后来我长大了,成人了,他们还在。等以后我老了,牙齿都掉光了,可能它们仍在……”
一只鸟儿从眼前叽叽喳喳飞过,牵动了他的目光。待鸟儿飞走,消失不见后,他才问道:“你觉得那些房子变了吗?每天面对风吹日晒,怎么可能不变呀,心里早就伤痕累累了。只不过我们的眼睛看不见它们内部的伤痕,所以觉得一切都没变。”
韩姝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这才言归正传:“我想说的是眼见不一定为实。”韩姝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果然,胡家豪接下来说自己今天去学校见了韩宇。韩姝不由得抬高了音量:“你找他做什么,影响他学习……”
“中午找的他,顺便给他带了一份我妈做的饭。”胡家豪笑道,“他特别爱吃,还说比学校的饭菜好吃一百倍。”
“你以后别打扰他学习……”韩姝心不在焉,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