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内光华流转,风过铜铃阵阵,但阵内的人却毫无知觉,似乎从没听到这铃声。
宴席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一派家庭和睦的景象。
老头也不动筷子,坐在上首看着想了半辈子的孩子们。
南迦坐在长桌下首,正对着老头把控着全屋。
南迦埋在桌下的手小幅度恢复。
南迦随时要关注宋父宋母的情况,毕竟是用她的灵力控制的。
南迦用他们贴身物为引,用红纸裁剪了三张纸人,纸人背后写了各人的生辰八字。
再起阵将人“请”了回来。
虽然用了拘魂法,但请回来的人南迦给了最大的自由,行动都由本心。
所以南迦需要紧盯别出纰漏。
还要分神注意这老头的动静,他笑眯眯的脸脸渐渐恢复成原本模样,不再恐怖恶心。
想来是执念达成,恶意散去了。
南迦欣慰,这是最无痛的超度方法,也不枉她耗费这一身灵气。
可是南迦注意到老头脖子侧边还有一块腐肉未净。
哪里不对吗,还是时间不够?
南迦正想着。
忽然老头不知道从哪端出盘白白圆圆的米糕。
南迦心里一紧,这场家宴其实几乎是南迦比对着老头身亡当天复刻的,所有东西她都了如指掌,可这盘米糕南迦竟一点都不知道。
老头笑着越过桌上的宋父,将米糕放到了宋鸣鹤的面前。
房间气氛瞬间安静,上一刻还在夹菜说笑的人瞬间定住。刚才还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渐渐消散。
宋父宋母在不可控的变做光点消散。只留下的纸人缓缓飘落到椅子上。
南迦出手没阻止。
房间光线也渐渐变暗,恢复成原本模样,幽月深深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宋鸣鹤提起心来。
南迦默不作声,她失算了。
老人最大的执念是眼前这盘米糕。
红绳上悬着的铃铛声又叮当作响。
“小鹤啊,你想吃米糕爷爷记着呢。”
宋鸣鹤看见爷爷身体趋于透明,好像随时都能随风去了。
遥远的记忆突然撞进脑门。
七岁时爷爷扛着他逛庙会,他看见旁边有新蒸出来的米糕,米糕的香味冲进鼻子里,他吵着要吃。
爷爷摸摸他的肚皮摇头,才吃饱的,吃多了积食可不好。
那晚宋鸣鹤没吃到米糕。
也许是米糕太香,所以没能吃到对于七岁的宋鸣鹤是个好大的委屈。第二天久违的妈妈忽然回国来接他去m国,他赌气似的跟着妈妈离开。甚至狠心的没有回头看一眼立在门口目送他远去的爷爷。
宋鸣鹤不知道,爷爷已经为他买好了米糕,放在碗里等他像平时的早上那样欢快的坐到桌上。
老头离世那天,厨房的碗里也放着一碟米糕。
这种米糕不好找了,老头在市场逛了三趟才找到推车卖米糕的摊贩。
他想这次孙子总能吃上想吃的米糕了。
宋鸣鹤再也忍不住,抓起米糕一口一口塞进嘴里。亲人去世时的泪水现在终于开闸一般滴落到桌面。
直到老头消散无影,他颤抖着身子没能抬起头。黎明前夕,少年送走了自己的爷爷。
爷爷,怎么一块糕,就让你记了十年呢。
真千金是玄门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