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蒲巴伢立刻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蓝直一人在旁伺候。
蓝直就站在蒲巴伢的面前,低垂着头,脊背绷直。
这个时候,他也已经完全缓了过来,知道自己今日在酒楼里的一举一动,有多么的失态,多么的不应该,也知道蒲巴伢一定也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此刻,蒲巴伢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自己,想要做什么,蓝直心知肚明。
可是偏偏,蒲巴伢就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龙椅之上,擎着一双不动声色而又深沉不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虽然没有抬头,虽然没有看见蒲巴伢用什么样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但是蒲巴伢的注视一向沉重不已,此刻压在脊背上,就好像是一块千斤重的巨石一般。
终于,蓝直主动屈起膝盖,跪在了地上。
“蓝直有罪,还请大汗责罚。”
听闻蓝直主动开口,蒲巴伢的目光这才微微松动了一些。
只是,他没有马上接着蓝直的话开口,而是又盯着蓝直看了一会,这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哎!”
这声叹息,没有君王和臣子之间的那种威压,反而好像是长辈对晚辈的痛心疾首。
“你知道,身为一个男子,最大的忌讳是什么么?”
蓝直微微一顿。
“最大的忌讳,便是感情用事,从古至今,成大事者,无一不是寡情薄幸之人,但本汗却以为,这个描述和用词,并不准确。”
蒲巴伢缓缓的说着,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对自己的子孙,谆谆教诲。
“这些男子,不是寡情薄幸,也不是没有心,没有情感,他们也曾经有过红颜知己,也曾经有过深爱之人,可是他们最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最终要站在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坐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之上。
感情于他们,如果是助力,他们绝对会忠诚专一,但若是绊脚石,那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份羁绊斩断。
最终,才能成就大事。”
蒲巴伢说着说着,目光不由得变得深远起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片刻,蒲巴伢将目光收回,落在了面前的蓝直身上。
蓝直依旧跪在地上,垂着头,紧绷着脊背。
“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信任,最器重之人,我将手中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去做,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
蓦的,蒲巴伢开口朝着蓝直询问了一句。
蓝直略微思忖了一下“蓝直愿为大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要说那些恭维的话,本汗器重你,信任你,甚至把你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是因为,你是个做大事的人。
最起码今日之前,本汗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蓝直啊,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蒲巴伢这么一说,蓝直立刻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地面之上,“蓝直辜负大汗信任,还请大汗责罚。”
“责罚你有什么用?
从阿九第一日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你对她不同寻常的感情,记得我当时和你说过什么么?
我以为,你会控制管理好自己的感情,可是没想到,你非但没有,反而任由它自然生长。
今日,我若是不开口,你是不是真的要将阿九留下?”
“蓝直不敢!”
“你是不敢,但你一定会想方设法,蓝直,我太了解你了。”
这一次,蓝直不说话了,只是匍匐在地上,一张脸,青红相接,深沉不已。
看着这样的蓝直,蒲巴伢不禁重重叹息了一声。
“罢了,今日我已经将阿九给了冷月,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阿九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本汗都不想要再管了。
本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