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内,姜墘文临摹着一幅字帖,窗外传来扑啦啦的声音,一只雪白的鸽子飞来,停在了窗框上。
是袁丛的信。
太子门外把守的侍卫抬头看了那鸽子一眼,当做没看到一样,又转回了头去。姜墘文虽被软禁,收买两个侍卫却不难。
姜墘善便是聪明又如何?他继位名不正,言不顺。多年处在朝政边缘,在朝中并无人心。
姜墘文走到窗边,从鸽子脚上的小筒里抽出一卷纸条,展开上面只写着两个字,‘攻狼’。
这算是他和袁丛的密语,他们私下把东面群聚的部落比作豺狼,‘攻狼’也就是说,袁丛终于打算清理那些烦人的部落。
姜墘文等这一天很久了,他第一次遇到袁丛时,便是因为这清理东面的部落的念头,同袁丛一拍即合,这是他的多年夙愿。等东面的部落被成功清理,他便可以挑明和袁丛的关系,以此事逼姜墘善放他出来。
当初姜墘善之所以能软禁他,不过是赶上父王病倒,他乘机派兵,先斩后奏。围了东宫后又扯出个什么私结党羽祸乱朝政的理由。
可父王平庸,在位时王权分散,难道还不允许他夺回原来就属于王室的权利吗?
父王突然病倒,要说是姜墘善一手策划暗害,姜墘文是不信。他这个弟弟聪明归聪明,却不是冷血之人,害亲人的事情他下不了手。
他不知道为何,父王默许了姜墘善的行为,但从小,父王就偏爱姜墘善,他并不觉得奇怪。
屋内光线昏暗,白日里也点了蜡烛。姜墘文把信放在烛台上烧掉,看着那一点纸片在火光里化为片片黑絮,落在融化的蜡油里。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心的待在东宫,待东面彻底平定,自然就是他反击的时候。届时,岳丞相也该向姜墘善施压了。
父王即位后池国的王权就散了,姜墘文想把父王散出去的权利拿回来。担心继位后无法驾驭群臣,早就动过拉拢岳家的心思。
但这岳家家大业大无须争权,在朝中一呼比王上还要威风些。若不是姜墘善来这一下,隐隐有清理朝堂的意思,让岳柯感到些危机感,这位两朝丞相是不会多看他这储君一眼的。
能把控住岳家,等于稳住了朝中大半的官员。将军里,他有袁将军相助,应是无须担忧。
对于东面的战事是否会失败,姜墘文心里没有一点犹疑。
姜墘善不懂军事所以畏手畏脚,姜墘文却是懂一些的。据他所知,东面部落的战备完全不能与池国相比,袁丛带三万人马,便足够把那些蛮人们打的落花流水了。
春风和煦,吹面不寒。袁丛站在阳城的城墙上,向着东面各个部落的方向远望过去。正是万物生发时,树枝掩映处浮了薄绿。往年的这个时候,部落中的人会开始打猎,但今年山林中却比往常安静。
去年年初,有位奇人异士教了他一个法子对付这些部落。他试了试收效甚好,本想用这个法子多耗那些部落一阵。然而不走运打草惊蛇,他的法子引起了这些部落的警觉,不得已提早发兵。
在袁丛的打算里,他不想抽调三万兵马与这些部落打一仗,而是想用那个法子,一点点的蚕食这些部落,把对池国的伤亡降到最低。
不需要想那么多了。袁丛看着远处的山林想。再过一阵,再过一阵,这些部落对池国的威胁,便会成为池国的历史了,而他会成为结束这段历史的人。
“阳城的情况如何?”葛方砺问葛宇道,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副阳城东面的地图。
“属下听说前一阵袁将军又铲平了一个部落。”葛宇如实答道。
“……哪个部落?”葛方砺顿了一下问道。
“珞族。”
“珞族吗?”葛方砺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点点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哂道,“这是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