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觉得韩铮和裴侍郎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查出案子的真相,在宫里少说也得留上一个时辰,结果她在丹阳门外才等了半个时辰,韩铮就出来了。
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眉头蹙着,看上去心事重重。
快走到黎语跟前时,他才发现黎语的存在。
“二嫂。”韩铮睁大了眼:“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中听说你回来了,就来接你。”黎语一边说话,一边打量他。
两个月不见,韩铮又长高了一点,站直的时候宛如一杆青竹。就是瘦了些,精神也不大好,一定是查案和回来的路上累着了。
“先回家吧。”黎语在心里轻叹一声,微微笑道:“昨日项先生就告诉我你要回来,我已经准备了东西,回家先收拾收拾吃个饭。”
韩铮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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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坐在车外,一人一边。
韩铮先问了问家里这两个月的情况。
“一切都好。”黎语拉着缰绳看着前方的路:“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倒是你,在东海州如何。我一直没看到苗大,他去哪儿了?”
“苗大去了东平府,今日我们回来,进内城时出了事,苗大帮忙在那边看着。”韩铮道:“我们在东海州无事,东宫和苏先生都派了人保护我。”
黎语顿了一下,“那些护卫有没有受伤的?”
韩铮:“有两个,一个受了重伤,一个轻伤。”
黎语:“等过两天咱们去看看他们。不仅仅是他们,其他的人也要感谢,这么多天他们都在保护你,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正式感谢一番。”
韩铮:“都听二嫂的。”
说罢,他沉默下来。
车子转过一个弯,黎语侧头看他一眼,“你好像不怎么开心,是查案查的不顺,还是遇到了其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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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路上的人并不多,韩铮握了握手,道:“二嫂,我们这次查到的真相与惠王有关。”
黎语:“...你们已经呈报给皇上了吗?”
韩铮:“报了,我们把证据拿了出来,还有人证,但是皇上似乎并不想处置惠王。”
当沈更夫说出真相,当他和裴侍郎把从东海州府衙中挖出的证据呈上,当他们告知昨夜有人刺杀他们后,皇上只是叹了口气,其他的什么都没说,然后,他就被请出了御书房。
黎语想了想,道:“你们的证据都是哪些东西。”
“有账本,有惠王一派和东海州部分官员、富商、衙役勾结的关系表,有惠王派的刺杀的人留下的令牌,还有一封信和一个人证。”
信是他们进东海州不久的时候在前知府的书桌里找到的,那书桌有个夹层,十分隐蔽,裴侍郎偶然间才发现有这东西。
信乃前知府所写,信中,他写自己发现的惠王做假账私吞田税之事以及自己所处的困境。
正是因为这封信,他们才确定案子与惠王有关,因此去找证据。
“都说几个皇子中,皇上最疼爱以前的四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成王,但在朝堂上这么久,我觉得皇上更疼爱惠王。惠王做了那么多的事,除了禁足,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处罚。”
而看到皇上的态度后,他有些心寒。
惠王不把人命当回事,肆意妄为,这种事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早判凌迟处死了。
要说以前没有明晃晃的证据,皇上不信也就算了,而今证据就在跟前,皇上却无动于衷。
“皇上应该有他的考量。”黎语劝慰道:“你已经把他安排给你的事情做完,接下来别想这么多,等等看吧。
再怎么说,惠王是皇上的亲儿子,他不舍得处罚非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