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个小时,它足够一个人思索自己的遗言,足够一个人大略的回望自己的人生,从不甘到释然,足够大部分人平静的接受死亡和遗憾。
作为战士,死在强敌手中并不丢人,更何况其所面对的还是这个世界里至高至上的星神,这简直可以称得上一种壮举。
作为救世的英雄,凯文已经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没有人有资格说他不合格,他已经摧毁了一整支反物质军团,也仅仅是挡不住毁灭亲手施与的葬送。
他应该怎么去面对在死亡彼岸等候他的梅才是他接下来应该思考的事情。
“可是啊,梅,对不起,我还想努力一下,虽然很想见到你,但是果然我还是放心不下啊。”
“你总是说,我习惯于背负,会活得很累。
可是除了我以外,还有人能够承担这种重量吗?这是我的责任,这是,我的爱。”
光粒撕扯肉体,和凯文自身能量对撞,这种感觉很不好,似乎自己正在从身体的破洞处开始融化,一点点消失,变成碎散的灰。
“梅,辛苦你再等一等我吧。”
——
“我其实一直都那么自私。”
“毁灭是什么,人类会怎样,我一点都不在乎”
“所有胜利都是为失败披上的伪饰,好让我们看上去没有那么悲惨。”
……
【毁灭的星神啊,鸟为什么会飞呢?】
【是为了飞向注定的死亡吗?是为了在您这种毁灭的象征前展示一场可笑的闹剧吗?】
【是为了让它们的每一根翅羽都染上绝望的灰色吗?然后在繁星坠落,苍穹落幕之刻平等的领受毁灭吗?】
……
鸟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们「想要」飞上天际。
但这不可能,但这只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我也拥有同样的理念——跨越童年的渴求,我们无法因为想要,就能够做到。
当终焉的陨星从白垩纪降下,唯有自由的鸟儿才能跳出既定的灭亡。
所以,有些人的飞翔,正是为了坠落。
凯文。
“这一次,你没有后继者。”
“这一次,不存在接力的火种。”
“这一次,没有人能够超越你的高度,没有人能够践踏你的理想。”
这是你一个人的故事,这是孤独的英雄在所有人视线之外所谱写的史诗。
更进一步吧,凯文。
【完成你的誓言。】
——
“终焉”的光粒攻击在虚数能的包裹下融化了。
蔚蓝,琥珀,金红和冰蓝色融合,成为一种神秘的亮紫色,旋转着,牵扯着,在雅利洛的行星轨道上结成一颗庞大的茧。
茧,纳努克在此之后多次全力攻击这颗茧,可是它毫无动静,甚至它身后保护的行星在毁灭的火焰下都完好无损。
祂沉默了。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于纳努克而言即将来临,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祂很不好,但是祂无法阻止,甚至无法逃避?
……
没有人知道神为什么是神,更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星神是如何开创自己的命途的。
但是总有个体在穷极所有的可能性之后,达到了这一步,如在和丰饶民战争中踏上【巡猎】的岚,如面前的纳努克,目睹家园的苦难后成就的【毁灭】。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为何你没有资格呢?
存护的琥珀太过保守,你需要摧毁敌人的武器一劳永逸。毁灭的火焰过于极端,你需要更精准的攻击不波及友方。巡猎的意志过于狭隘,你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完成不了漫长的追逐,更何况面前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