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息不远处的人群就开始忙乱起来。
林星野看了眼汹涌避让跪拜的人群,念及父亲的不适,单方面没跟太子客气:“要不让殿下悄悄带您去休息会儿?”
风翳寒明白儿子这打算的周全,只是到底不太好意思劳师动众:“哪里就这么娇气了?不至于去麻烦抒儿……再说独留你们入席,为父又哪里能放心。”
黎初晗当即就道:“我们都这么大了,父亲还习惯当我们小孩子呢?该我们照顾您的时候,您就安心受着……”
他今日着了一身玉簪梧枝色衣裳,瞧着明明是一副清透出尘的模样,只可惜一说话就立刻下了凡,不自觉透着一股子训导主任味儿。不过风翳寒只听出了满心满眼的温意:“罢了,我们家伶牙利齿的小仙人,为父说不过你,妥协选择享福~”
黎初晗哭笑不得。说话间太子已经信步过来,身后跟着身量与他相差无几的侧妃赵瑞福,也即常时安。
两人前前后后被负责开道、护卫的十六亲卫、十二侍从簇拥着,一副众星拱月之势。
郭太傅咧着嘴跟在外围,引着太子往早就备好的宴厅宝相斋而去。
这会儿的郭俊生走起路来那劲头足的好比嗑了药,都不需要人扶了!还能一路不断殷勤问候。即便太子摆明了对其爱搭不理,他一个人也能聊得高兴。
——显然是很满意太子愿意给他这个老师脸面,真来出席他的寿宴了。
他那百来个妻妾也终于没胆再放肆,自觉挤成两溜长条安静跟在郭太傅身后。
只是里头到底不乏管不住自己的,总要去偷看破天荒没有戴面具的太子殿下——都是第一回见到对方真切的好模样,一个个居然这就能把自己陶醉到了脸色酡红。
不过此时也没几个人会去注意她们,毕竟太子就在跟前,郭太傅乃至一众宾客都忙着注意殿下的一举一动,以便好生伺候。
可惜太子一点不领他们的情,特别是看到郭太傅这群堪称荒唐的妻妾后,俊脸直接黑透!
一甩袖裹挟着怒气径直往里走,没两步又目标明确地往停在半道的文渊侯一家而去。
直到那个一身冰白剑袖锦衣、外披云水晴山色广袖的人入了眼,太子那双燃着怒火的星眸才被暖色涤荡——少见星儿穿这么清爽的浅色衣裳,只可惜了不能露真容,不然定能看见一番别样风景。
泠衍抒有些惋惜地想道。也因此,他的眼神几乎无法控制地改落在了对方腰间——几日来一直徘徊在脑海里的模糊画面终于有了具体的轮廓参考,思绪也就瞬间成了脱缰野马!
放肆到泠衍抒都觉得自己好生无耻!
但他根本挡不住浑身的热血瞬间奔腾躁动,耳根都即刻热了起来。
生怕失态,太子赶紧强迫自己挪开了视线。心里对自己改变如此之大感到极其无奈。
黎初晗沉默地把太子那点不自然收入了眼底,而后匆匆跟林星野交换了个眼神。
后者自然也发现了这情况,且林星野又心知肚明太子对自己是什么心思,使得他再想起前几日那一幕就越加觉得尴尬。
他借着行礼低头回避了两人视线相触,结果弄得太子越发郁结:“你我之间既为挚友兄弟,还要讲这些虚礼不成?几日不见,世子就学会故意生分了?”
林星野知他只是借题发作,并不计较,只是垂着浓密的羽睫温声回道:“殿下言重了,只是礼不可废罢了。”
一边的郭太傅视线早在两人身上偷偷来回,嘴边的笑意又诡异了三分。
太子回以一副负气不听的模样,转而走曲线攻略的路子,反对着黎初晗道:“弟夫郎既身子不好,往后就也跟着你郎君免了这些虚礼吧。”
林星野瞬间了然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