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忠勇侯正在办丧事,前来吊唁的官员也不少,凌萱便没有大张旗鼓进去。
她与太医在马车里面等候,然后让东厂的暗探打扮成官员身边的小厮混进去,趁着所有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打开棺材取出忠勇侯嫡子的指尖血。
马车停的位置刁钻,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太医变相做了证人。
“胡太医,一会血取出来后,就要劳烦你查查血液中是否有毒药的成分。”
胡太医不属于任何一派的人,凌萱让他来也不怕有人从中作梗,且他也出身微末之家,对穆安倒是有几分好感。
“凌尚宫放心。”
暗探很快出来,小心将取到血递向胡太医,后者用一张麻布方巾包裹放入随身背着的药箱中。
“回去后私下做,不要让旁人发现。”凌萱叮嘱着,害怕打草惊蛇,两人此番出行全程都没露面。
两日后胡太医告诉凌萱,那血中确实含有毒药的成分,具体是什么还要些时日才能查出。
“不急,这个可以慢慢查。”只要能证明有毒就行。
凌萱找到皇帝,将这个事情告诉他。
“你是说,人不是穆安打死的?”
“奴婢查询了当日证人的口供,穆尚书使出的力道根本不足以使人呕血而亡,如今又查出死者生前有中毒迹象,其中疑点太多,穆尚书恐怕是做了替罪羊。”
听到替罪羊,皇帝眸子颤动几下,如果穆安真是被人陷害,那他出事后谁获益最大呢,又是谁将他看做自己的眼中钉处处针对算计。
这个答案不难猜想,皇帝鼻翼扩张,胸口起伏得厉害。
“安德全,马上让孟礼来见朕。”
在等待首辅来的时候,皇帝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旋即,凌萱发现皇帝停在自己面前,对方探究的看着她。
“你和穆安什么时候这般交好,竟费了这般大的心思替他伸冤。”
皇帝的话犹如来自深渊的声音,凌萱只觉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她与穆安对外展露的只是偶尔在宫宴、祭祀这方面的合作关系,私下没有太多的联系。
自己这次这般莽撞的做法,和素日中全然不同。
她咽了咽口水,眼珠疯狂转动,要是陛下认定她和穆安交情匪浅,那便是犯了前朝后宫勾结的大忌。
“奴婢这么做是为了陛下。”她垂着头回道。
“为朕?”皇帝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正是,穆尚书是难得的人才,陛下允许推出的那些政策在民间有很好的反馈,百姓纷纷赞扬陛下是难得的明君,且穆尚书只忠心陛下一人。”说完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
她确信陛下抗住那些文官勋贵的压力都没有立即杀了穆安,定是他自己本身就不愿意,难得有个忠心自己又能力出众的臣子,换做谁都舍不得。
“哼,你倒是会说。”他没再纠结两人的关系。
孟礼接到皇帝让他进宫的消息时一片茫然,询问传召的太监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宫,谁知陛下没有传他进入御书房内,反而将他晾在外面,头顶烈日站了整整一个时辰。
孟礼口干舌燥,被毒辣的日头晒得摇摇晃晃。
终于,安公公从里面出来,眯眼笑着,“首辅大人,陛下让您进去。”
他强撑着身子,艰难的走进御书房。
凌萱看见孟礼狼狈的模样压着心中的快意,向他行了个礼。
孟礼见她也在,有些涣散的意识立马警觉起来。
“不知陛下传臣入宫所为何事?”孟礼嗓子干哑开口。
“你可知忠勇侯之子死前曾中过毒。”皇帝冷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