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正欲实言相告,又觉有些不妥,心想:倘若对他说姬云前来杀牛剥皮,他必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误会我挑拨离间,反而不美。可是,如果不找出一个重大理由,怎能劝说他带着亲人背井离乡另寻他处呢?
一念至此,他不由一阵焦躁,沉默无言,无可奈何地转头远望海面,搜肠刮肚地正在寻找合适的理由,却听牛不耕不无嘲讽地笑道:“你呀,一惊一乍,刚说有大事,现在又不说,怎么和句芒那小子一样谎话连篇呢?”
闻听牛不耕提及句芒,龙中堂突然灵机一动,急忙盯着牛不耕,努力做出万分诚恳的神色,沉声说道:“其实,刚才怕您见怪,我不敢乱说。可现在您提到句芒,那么,我就直言相问,还望您不要见怪。”
“不用啰里啰嗦地兜圈子,有话直说就是。”
“好。”龙中堂点头应道:“牛大哥,我知道您神力惊人,可是,您也见识过句芒和鹿蜀的身手,扪心自问,您打得过他们吗?”
“当然打得过。”牛不耕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却又从心底里感到有点含糊,急忙自嘲似的补充道:“可是,他们就知道跑,不和我打……好吧好吧,我觉得,虽然我一直追不上他们,可他们也打不过我。”
“唉!”龙中堂眼见牛不耕心高气傲死要面子,也不好过于勉强,轻叹一声,婉言劝道:“据我所知,句芒和鹿蜀还有好多兄弟,而且,其余兄弟的功夫也都不在他们之下。至少,我见识过另外两人的武功和法术,应该远远胜过他们两个。”
“噢,那又怎样?”牛不耕似乎看出龙中堂的心思,面露不悦,不满问道:“我明白了,你担心咱们去救阿罗,会遭遇危险是不是?”
“不是。”龙中堂断然否定一声,继续分析道:“我想说的是,他们几个如此厉害,却还不过是元始圣女座下的几名弟子,甚至连弟子也不是,仅仅是元始圣女的几个奴才。”
闻听此言,牛不耕虽然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可心中已暗自怦然,突感不安,默然无语地瞪大两只碗口大小的眼珠子,似乎想看透龙中堂的心思似的,一声不吭地盯着龙中堂两只细长的眼睛。
龙中堂不仅没有丝毫畏惧退缩,甚至还勇敢地与牛不耕对视着缓缓分析道:“若他们趁你不在,前来偷袭……”
话说一半,龙中堂已然敏锐地看出牛不耕神色一变,急忙戛然而止,静静地盯着牛不耕,耐心等待着牛不耕完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惊悚问题。
果然,牛不耕思索片刻,似乎很快便意识到这个危险可能存在,可潜意识里还又不敢完全相信,将信将疑地盯着龙中堂,迟疑问道:“你说,他们会来吗?”
龙中堂满脸肃然,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保证,即便元始圣女不来,肯定会有人前来。”
牛不耕虽然憨厚淳朴,甚至非常心直口快,可他并非没心没肺之人。
龙中堂的预判,虽然让他陡然一惊,大出意料,但,他很快便意识到这件事很有可能。
于是,他缓缓分析道:“他们此行,虽然并非针对阿罗和我们夔牛族,而是针对姬云兄弟。可是,万一他们找不到姬云兄弟,确实有可能再次前来。”
龙中堂一看牛不耕已经深信不疑,非常欣慰,急忙趁热打铁地劝道:“所以,咱们不能一走了之啊。”
牛不耕不禁有些左右为难,迟疑问道:“那,阿罗怎么办?”
龙中堂稍一思索,沉吟道:“据句芒和鹿蜀的言行举止来看,阿罗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性命之虞,咱们带着夔牛族离开之后……”
“你说什么?岂有此理。”牛不耕断然拒绝,不满道:“这是我们的家,你想让我们去海上流浪吗?”
“背井离乡,故土难离,我也非常难过。”龙中堂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