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吗?”
“刚到,刚到……”
“台上有烛台,旁边有火折。”
柳含烟闻听龙中堂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一直唯唯诺诺,不觉哑然失笑,心中的委屈和怨恨瞬间消散许多,心想:事已至此,何苦再呵斥他呢?于是柔声吩咐道:“还有火镰和火绒,若火折不能用,就用火镰。”
“好的好的,摸到火折了……嗯……还有蜡烛。”
说着,龙中堂已经把火折拿在手中,不等柳含烟把话说完,急忙取下火折冒,轻轻吹燃火折。
可就在火苗跳动的瞬间,龙中堂突然听到柳含烟一声尖叫:“啊呀!不要点火……”
龙中堂吓了一跳,更加摸不着头脑,心想:不是你让我点燃蜡烛的吗?
惊疑之中,他正想回头询问,却从眼前的铜镜中赫然看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而身后几步远处,柳含烟也已站起身来,正倚靠在浴桶上,满面惊愕地怒视着他。
他骇然一惊,吓得浑身一颤,“啪嗒”一声,火折落在地上,倏然熄灭,浴室里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一时间,他羞愧惶恐至极,脑子里一片空白,泥塑木雕似的立在梳妆台前,不仅再也不敢乱动,甚至连一丝声响也不敢弄出。
然而,仅仅沉寂片刻,柳含烟迅速回过神来,悻悻喝道:“还愣着干啥?快出去呀。”
“我,”龙中堂为难应声,嗫嚅道:“我,我没穿衣裳!”
柳含烟心中这个气啊,心想:我当然知道你没穿衣裳,为何还非要说出来呢?真是羞死人了!不由轻声呵斥道:“去穿啊。”
龙中堂更加难堪,嗫嚅道:“我……我不知……在哪里……”
柳含烟顿时醒悟,又好气又好笑还更加羞涩,心想:这可不能怪人家,他刚刚苏醒在这陌生之处,怎知哪里有衣裳?
别说他的破衣烂衫已然不能再穿,就算能穿,也早被我揉成一团递给韩凤娇,也不知扔哪儿去了。可这四周乌漆八黑的,去哪里给他找衣裳呢?
算了,先让他出去再说。
可是,万一他走到门外,韩姐姐又正好赶到,那就热闹了……
一念至此,她眼前顿时浮现出韩凤娇看到龙中堂的尴尬景象,不由吃的轻笑出声,却又迅速忍住,故作镇静道:“门在你右边三四步……”
“好的好的……”
龙中堂连声应着,迈步欲行,忽又想起火折和蜡烛,急忙凭着记忆摸到烛台,端在手中,又蹲在地上摸索着刚刚摸到火折,听着柳含烟继续说道:“这里是浴室,附近应该有更衣间,门外应该亮着蜡烛……”
龙中堂生怕再出意外,专心致志地听着,一不小心,“嗵”的一声,脑袋重重撞在门上。
柳含烟听得清楚,急忙询问:“怎么啦?”
龙中堂正好撞在额头,疼得龇牙咧嘴,急忙应道:“没事,没事。”
回应声中,他匆匆拉开门闩,缓缓开门,门外一片漆黑,一股凉风扑面袭来,使他汗毛倒竖,心中悚然。
他无暇多想,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摸到门外,反手关门,吹燃火折,点着蜡烛,借着橘黄的烛光四下搜望,却见浴室两侧果然有门,急忙上前推开,只觉一阵清香迎面扑来,不由惊喜交加,迈步而入。
烛光摇曳中,他匆匆四顾,只见门右侧摆放着一张富丽堂皇的梳妆台,台面上立着一面两尺多高的椭圆铜镜,铜镜前镶嵌两个精致的妆奁盒,妆奁盒旁立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烛台。
烛台上的蜡烛刚刚燃烧过半,黑褐色的烛芯顶端,居然还结着一朵豆粒大小的灯花。
梳妆台右侧的墙壁前,立着一排古香古色的大红衣橱,左墙下摆着一张枣红色的雕花罗汉床,不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