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机一动,心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不如躲进此人房中暂避,等追兵散去,夜深人静时再趁机逃走——何况他伏身之处又刚好处在门槛的正上方!
刹那间,他意随心动,身随意动,念头闪处,他一个燕子倒卷帘,便好像小鸟入林似的,无声无息地飘入房中。
他双脚刚一点地,便听母女二人说说笑笑已经来到房门前。
他急忙寻找藏身之处,可目光到处,只见简易的客厅内仅仅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几张桌椅板凳,根本无处藏身。
左右两侧的山墙上倒有两扇房门,可左边那间是母亲刚刚走出来的卧室,房门半开,里面依然烛光闪亮,而西边这间却半开半掩,里面也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火烧眉毛之际,他也无暇多想,一个箭步窜到西边,推门而入,旋即反手把门掩上,屏息静气地躲在门后,侧耳静听着外面的动静,顺势匆匆打量着这间屋里的摆设。
这间屋里虽然没有掌灯,但明亮的月光照得窗纸一片洁白,使得房内并不算太暗,影影绰绰地也能看个模糊大概。
只见正对窗户处摆放一张精致的梳妆台,梳妆台下放着一张小小的梳妆凳。紧靠后墙处摆放一张高大古朴的架子床。除此之外,徒有四壁,空空如也,倒让整个房间显得非常宽敞。
但是,小小的梳妆台和梳妆凳下肯定无法藏身,架子床的四条床腿之间也被镂空雕花的木板围得严严实实——连小耗子也不一定钻得进去,何况他一个大活人呢?
环视大量中,他看得清楚明白,早已叫苦不迭,甚至猛然闪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尽快退出这间屋子,另想它法。
可是,还没等他转过身来,母女二人已经走进客厅,顺手把房门一关,“哗啦”一声拉上门闩。
他听得清楚明白,顿时傻眼愣住,心想:一时半会肯定出不去了,好歹要在这屋里躲避一时。但是,可不能这样躲在门口,省得人家一开门便逮个正着。
焦躁之中,他忽然发现床头围栏处和房屋后墙的夹角处阴影浓重,似乎可以勉强藏身,急忙一个箭步轻跃过去,紧紧贴在夹角处静身而立,凝神细听着外间屋的动静。
只听母亲轻叹一声,柔声叮咛道:“外面那么乱,在娘这儿住几天吧。”
“行啊。”女儿乖巧应道:“只要娘高兴,天天住这儿也行。只是娘啊,您看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还不如那些下人呢。”
“你这丫头,前两年吧,你倒还时常替娘担心,可这一年半载的,好像很少听你说起这些吧?”母亲不无嗔怪地笑道:“今天忽然说起这些,还不是想让娘搬出去吗?”
“娘啊——爹比从前好多了。”女儿被母亲看穿心思,倒也毫不在意,反而顺杆而上,趁机劝道:“您看,您住这儿住了三年多了,三姨娘不还是三姨娘吗?”
“唉!为娘这么大岁数了,哪还在乎那点琐事?”母亲轻叹道:“只求在这儿平平静静,安度晚年,也就心满意足了。”
“娘啊,”女儿话说一半,突然一停,却又稍稍提高声音,喜笑劝道:“娘啊,您先去歇息吧,女儿练几趟功夫再睡。”
龙中堂不由暗暗着急,心想: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啥时候了还练功?你们赶紧睡下,我好趁机出去,拜托老太太劝她不要练了。
果然,老太太嗔怪道:“这么晚了,练什么练?女孩家家的,不像寻常人家那样学些女红针线也就罢了,学点琴棋书画什么的,总比成天舞刀弄枪,打打杀杀,有点女孩样吧?”
“哎呀娘啊——爹都不反对呢。”女儿对母亲的命令似乎不是那么言听计从,不无撒娇道:“女儿今天刚学了几招,若不温习几下,明天就忘了呢。”
“慢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