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陆遥睡得并不好,后半夜才睡着,她睡得很浅,些微响动便会被惊醒。
清晨,六点半。
陆遥早早醒了过来,眼角有清晰泪痕,她望着天花板,久久没动作,感受到怀中相框的棱角,她拿起来看看,看着夕阳下云青指向远方她嘴边带笑的画面。
短暂的三个月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她的生活、她的世界再不会有云青。
想到这,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掉眼泪。
但她到底没哭。
放下相框,陆遥扭头看向另一边。
她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她看到云青趴在床边,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短袖,陆遥差点以为他真的没走,趴在她床边守了一夜。
但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晚上,他确实守了她一夜。
幻觉只是幻觉。
看着空荡荡的床边,陆遥想起,
昨晚她十一点半才到家,他出去时已经很晚了,他家离这里有点远,学校回不去,他身上应该只带了手机,也不知道他昨晚睡在哪。
臭小子娇气得很,环境差点的地方还睡不惯。
深吸一口气,她好像不该再想这些了,好不容易下决心让他离开,不能再心软了。
从床上坐起身来。
窗帘只有一道狭小缝隙,光束照进房间,她起身过去,把窗帘拉开,让房间稍微亮堂一些。
窗帘拉开瞬间,她的手猛地顿住。
视线往下,她看到小区花园边的长椅上正坐着一道穿着黑色冲锋衣,双手环在胸前,低垂着脑袋的身影。
所以他昨晚没走,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他在干什么!
这么大的人了连该找个地方睡觉都不知道,夜里多冷,他不知道吗?
这么喜欢把自己弄感冒?
看着那道身影,陆遥拉着窗帘的手好久没动。
大概是察觉到在被人注视,长椅上的那道身影动了动,他低垂的脑袋抬起,看向陆遥房间窗口,对上他的目光,陆遥赶忙拉起窗帘,向后一躲。
片刻后,又小心翼翼拉起一道缝,往下看。
只见云青望了窗口一会后,收回视线,从长椅上起身,像是确定她醒过来,终于放下心,转身朝小区出口走,陆遥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猛地揪了起来。
他在跟我演!
他肯定在跟我演!
他每次总会故意装惨,然后一脸委屈的让我安慰。
上一次感冒是,前几天滴眼药水也是,如果自己不是见过很多次,绝对要被他的演技给骗到!
云青永远诡计多端!
只是......
只是明知道他可能在跟自己演,陆遥还是感到自己心脏在被紧紧攥着,一阵心疼,很想下去摸摸他脑袋,看看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然后再骂他一顿。
都说了不许故意把自己弄生病,一点都不听话,你就是八岁也不能这么糟蹋身体。
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
直到外边的天色越来越亮。
陆遥终于动了动,把窗帘完全拉开,转身到洗漱间洗了把脸,而后进到衣帽间,翻找出来行李箱,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后,便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
正准备拉开房门,顿了顿,她回到床边,拿起放在床上的相框,以及三张当初偷拍云青的照片。
从房间里出来。
她动作完全不停,哪也不看,径直走向门口,换完鞋子后立马把门紧紧关上。
房子有人才是家。
没有人,就只是房子。
陆遥不想在这个没有云青的房子里多待,这里处处都是云青的痕迹,她怕自己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