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萍吃着芋头,却觉得这芋头越发难以下咽了。
这分家的事情该怎么说呢?
最终吃完了饭,褚云萍也没有跟苏盛安提起分家的事情。
她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嘴。
苏盛安刚回来就告诉他分家的事,怕他一时接受不了,等到过几天,缓过劲来,再找机会跟他说吧。
苏盛安站在门口看着面前几米见方的水泥地面,有些懵,上次回来这地面好像还是坑坑洼洼的呢。
“云萍啊,这地面是哪个铺的啊?”
褚云萍要去上工,听到苏盛安问她,说“是咱村知青点的知青给咱铺的。”
“知青给咱家铺地?”苏盛安又问,“咱家跟知青点的人都不咋熟,是谁啊?”他走的第二年,听说村里来了二十多个知青。
“是沈逸寒。”褚云萍说。
“他为什么帮咱家啊?”
“小雨认识他,我也不知道咋认识的,反正这孩子人挺好的,来帮修地面,还要给我翻修房子呢?”
“修房子?”苏盛安眸色一闪,心里觉得这有些不太对劲。
“我也没让整,可那孩子把水泥都买好了,小雨给他钱,说啥都不要,我这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
苏盛安也说道“是啊,非亲非故的,这翻修房子不单要花费时间,人力和物力,现在日子过的都不好,谁会给自己揽活呢?”
“谁说不是呢,可是那后生实心实意的帮着小雨,我想,不能搭人家太多人情,以后都不知道咋还了。”褚云萍拿起锄头看了眼苏盛安,“我要上地干活了,不跟你说了,你在家好好休息。”褚云萍又喝了一茶缸水,才出了大门。
苏盛安在院子里东看看,西瞧瞧,他本想把快倒的山墙简单修整一下,这日头嗮的人脊梁火辣辣的疼,干活有点热,他就去了东屋。
苏庆树看着二儿子来了,笑的眼睛都迷成一条缝了。
这老二回来了,家里似乎又有希望了。
“老二,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哪也不去了,就在家里好好干活。”
爷俩对着坐,苏盛安给苏庆树卷好了烟丝,又点上了火,给他爸送到手里。
苏庆树伸出邹巴巴的手接过烟锅子,这核桃皮的脸笑的像是一朵花似的。
“很久没有抽到你给我卷的烟了。”苏庆树狠狠吸了一口,浑浊的双眼眯着。
“爸,我还想把我那房子翻修一下。”
“是该翻修了。”苏庆树听说老二要翻修房子,这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大儿子结婚,新盖了房子,东屋本是老二住的,老婆子却将娘三撵出来了,一家人搬到了北屋。
老二知道后,啥也没说,就一直住到现在,年年还往家寄钱,这如今回来说要盖房子,按说,他是应该拿点钱的。
可是,家里如今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给他盖房啊?
他是真怕儿子跟他要钱啊。
上次老大来要钱给宁慧看病,王秀莲将钱都拿出来了,连过河的钱都没留。
这心里想的都够一出戏了,可是苏庆树这面上也没有啥表情,压根就没敢提钱的事,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眼巴前不能盖新的,翻修一下,也比现在强。”苏盛安说完看了眼他爸,苏庆树没吱声。
王秀莲进来扫了眼苏盛安,也没接话茬子,径直上了床,拿起床上的针线笸箩,缝补衣服。
她这眼神不好,引针看了半天,这线头就穿不进去。
“眼神也不行了。”王秀莲在那自言自语的唠叨。
“妈,我来。”苏盛安起身走到床边坐着,不一会,针引上了递给王秀莲。
王秀莲笑笑,说“还是你们年轻人眼神好啊,从前我这眼睛看啥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