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只是未曾想命运使然,二人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密室发生过的一切在脑海中飞快闪现,季暖摇头笑了笑,未作犹豫,便大步踏了进去,宋忘尘则上前拉着她的手,与她并排而行。
依旧是石墙油灯,青石铺路,复行百步,便见一白玉石床位于密室正中,四周一片寂寥,空无一物。
“此时正值晌午,定是最佳时机,灵蛊嗜血之痛太过艰辛,老夫怕你承受不住,也唯有循序渐进,方能化险为夷。
即日起,老夫会在每日午时催动灵蛊,少则七日,多则一月,魔血必能除之,季丫头,你准备好了吗?”
白沐奇的声音看似平淡,实则忧心忡忡,若是不出意外,七日嗜血之痛,季暖应该可以熬过去,就怕有心之人趁机作祟,其结果,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季暖侧目看向宋忘尘,微微一笑,便告诉白沐奇可以开始了。
骨埙与灵蛊本就是一脉相连,虽是无声,却可千里操纵,白沐奇修习巫术,却并未想过用灵蛊控制他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季暖,他是真不忍心看到,便步出了密室,站在石墙外,褶皱骨干的双手,将那骨埙缓缓移至唇边,闭眼吹奏了起来。
蛊虫开始在心房处蠕动,季暖心中愕然,秀眉微蹙,却又故作镇定的盘膝坐于石床上,见宋忘尘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又笑着说没事儿,让他别担心。
胸腔突然传来剧烈的疼,季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灵蛊在嗜咬着她的血肉,泪水在眸中蕴染,面颊依旧带笑。
疼痛稍减,便觉灵蛊在体内疯狂游窜,撑起那雪白的肌肤,攀爬至下颚处,又在面颊之下来回鼓动,即便她看不到,也能想象出自己现在有多难看。
季暖慌乱的转身,低喃着“忘尘、你先出去吧,我现在这样不想让别人见到。”
宋忘尘便绕至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笑言:“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相公,我会一直都在!”
他恨不能替她承受苦厄,又怎会嫌弃于她。
盯着他眸中的坚定,季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都不会走,便竭力勾唇笑笑,不再强求。
一滴鲜艳的红,在玉颊上绽开,随后是一滴接着一滴,弑骨厄心的疼从面颊传来,留下斑斑点点的红印后,灵蛊又滑下了脖颈,疯狂吸食着血液。
季暖疼到秀眉紧拧,汗如雨下,一双清亮的眸早已泛滥成灾,泪珠簌簌而落,她却紧咬牙关强忍着。
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眼见那蛊虫已游走至手腕处,在血管处一口咬下,荡开一朵刺目的血花,季暖疼到浑身痉挛,便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宋忘尘紧紧拥抱着她,并将手伸至她唇边,告诉季暖,她可以咬他。
季暖蜷缩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摇头,疼痛不断加剧,体内蛊虫已开始疯狂游窜起来,她也说不出究竟有多少只,就好似全身上下全是鼓动着身子猖狂嗜血的蛊虫,季暖也由一开始的抽泣,变成了失声痛哭。
那不断涌出的泪水,将宋忘尘胸前的青衣浸得潮湿一片,连同他的心也湿润了,他揽着季暖,虽是未能分担她的痛苦,却已是痛到星眸含泪,面色苍白。
如此僵持了半刻多钟,体内游走的蛊虫突然减缓了速度往心房处爬去,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嗜血结束,反而是另一场痛苦的开始。
身体的疼痛稍有缓解,季暖便抬起头来,对着宋忘尘努力扬着笑,凌乱的青丝湿答答的贴在汗泪相间的面颊上,点点斑红弥漫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她想要抚平宋忘尘紧蹙的眉宇,却在抬手的一瞬间,胸腔传来撕裂的疼,她能感觉到,那些蛊虫正在疯狂撕咬着她的心脉。
恐惧,疼,钻心扼骨的疼,疼到她拉着自己的衣衫狠狠撕下,指尖在胸口处抓出四道狭长的血痕,鲜血不断冒出,而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