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几乎失控,荣国公叹息一声,心想着,儿媳如此到底也是关心庭赫的缘故,不由得也软了心肠。
于是又安抚道:“景瑶,你且安心,已经派人在路上拦了。不会让她活着回到上京的。”
姜氏这个贱妇,必须得死。
萧景瑶掩面痛哭:“可我只想要世子活着。”
就算是杀了姜令芷那个贱妇,可是周庭赫也活不过来了。
她和周庭赫夫妻一场,到底还是有些真心的。
“好了,景瑶,”荣国公到底经历的事情多些,心思到底还是稳,“你还有一双儿女呢!渊哥儿还指望你替他说亲呢!还有慧柔,明日便要进宫,也指望着你替她出谋划策呢!”
他说着,俯身拍了拍萧景瑶的肩膀,声音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是荣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不能就此倒下。”
想到一双儿女,萧景瑶又凭空生出几分力量来。
......
周慧柔照着规矩入宫做了仪贵人。
佑宁帝对她颇为疼爱,宠幸过后,便又封了仪嫔,还下旨让她住在离太极殿最近的梧桐殿。
后宫诸位嫔妃们闻风而动,各自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梧桐殿的大宫女珍珠,正小心翼翼地向周慧柔禀报:“仪嫔娘娘,您喜封嫔位,各宫娘娘都送了些礼物来,奴婢请娘娘示下,要如何处置?”
周慧柔斜靠在美人椅上,神情有些慵懒:“登记过后,收进库房吧。”
“是。”珍珠忙应了声,又道:“娘娘,虽然现在还封嫔仪式还没办,但照规矩,您侍寝次日,便要去皇后娘娘的坤宁宫中听训的。”
周慧柔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搬出佑宁帝当借口,“晨起时,皇上特意嘱咐了,说我身子弱,就不必去了,你去坤宁宫回个话吧。”
珍珠一愣,不免有些诧异。
皇上一向待娘娘们宽厚和善,对每位刚侍寝的嫔妃都那么说过。
但嫔妃们谢恩后,也都会心照不宣地再去坤宁宫中拜见皇后娘娘。
如此一来,才能既成全了皇上的宽厚,又保全皇后娘娘的体面。
毕竟,这后宫中事情可不是面上看得见那么简单的。
这仪嫔好歹也是大家族精心教养长大的,怎么连皇上这点心思都揣测不明白?
都说皇上是拿仪嫔娘娘当从前贵妃娘娘的替身,可同样都是荣国公府出来的,仪嫔娘娘这性子和心思,比起从前的周贵妃,那还是差远了。
周慧柔怎么可能不懂呢?
她太懂了。
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规规矩矩地行事。
她进宫之前,祖父特意和他说了,她这次进宫是担负着荣国公府最后的希望。
既要吹好佑宁帝的枕头风,让佑宁帝一直亲近荣国公府,看重宣王。
又要在后宫立足争宠,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好能爬到从前贵妃姑母的位置......亦或是,再往上一步。
还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承稷哥哥的腿好不了,她最好能再生下一个皇子。
趁着太子越发强壮,而佑宁帝还未老,挑拨他们的父子关系,扶持自己的孩子上位。
她忙得很。
所以她必须剑走偏锋。
昨夜情浓时,佑宁帝吻着她的眸子,说最喜欢她天真懵懂的样子,像未经雕琢的璞玉。
可从前那个天真坦率的周慧柔早就死在感业寺了,但没关系,现在的她可以装。
所以这后宫的生存之道,得让佑宁帝亲自来教她。
她嘲讽似的扯了扯唇角,瞥了珍珠一眼:“怎么,本宫说话不好使?”
珍珠扑通一声跪下,嘴上已经脱口而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