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娜不敢停下来,用尽力气向前奔跑 跑到太阳下山,跑到腿再也走不动道。 “叶琳娜,可以了,他们追不上来的” 塔露拉的身体有些摇晃,她慢慢的靠在身旁的一棵树上,顺着树干坐了下来。 叶琳娜有些恍惚,回忆起之前的事,那焦黑的模样仍然在她的脑海里徘徊。 她不禁看向自己的双手,手套仍然洁白如新,它刚刚夺走了生命,如同熄灭风中残烛。 生命居然这么容易,这么轻易的消逝了。 她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手套。 或许因为这是协助者送的礼物,即使是十年之久,它仍然没有磨损。它是温暖的,即使是寒风也不足以穿透它,但它也的确冰冷,冰冷夺去生命不过一瞬。 就像父亲母亲那样,在不知道哪个夜晚忽然地与世长辞。 塔露拉恢复了一点力气,但矿石病仍在她身体里如同火焰般灼烧她,但她还是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叶琳娜。 眼前这只黑色的鹿站在风雪中,用她那引人注目的眼睛出神般地盯着自己的手。 在塔露拉印象中,自她被带到公爵府,与叶琳娜生活在一起九年,她似乎从未在塔露拉面前摘下那副镶着宝石的漂亮手套,那宝石澄净,美丽的不像俗物,尤其是戴在叶琳娜的手上,就像她的眼睛一样蓝。 而现在那手套已经被摘下,露出了叶琳娜那有些消瘦,指节分明的手 而叶琳娜却任由寒风撕咬它 塔露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有些慌张地站起身,问道:“叶琳娜,你在做什么?”急忙跑到叶琳娜面前,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为她取暖。 红龙的手是温暖的,她的血也是。 叶琳娜有些愣神,她的眼睛从手上离开,看向了塔露拉。湛蓝的眸子有些悲伤,那是来自生命的哀叹。 “小姐……”她的双手颤抖着 “叶琳娜,没事的,他们只是科西切的手下而已。他们手里感染者的血洗都洗不干净,而且如果没有你,我们也逃不出来。”塔露拉虚弱地安慰叶琳娜。 叶琳娜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想通了什么 “我明白了小姐。” 叶琳娜重新戴上手套,笑了一下,那是令人安心的笑容。 但眼前的人却没有回应她,只是慢慢倒向她 “小姐!” 叶琳娜扶住她,但她却感受到塔露拉的腰间的一股暖流。 叶琳娜看向了塔露拉的腰间,那里有一摊新鲜的血,以及一支弩箭。 那或许是哪个冒失鬼在慌张之中拿错了武器,换错了弹药,弩箭混杂在了弩弹之中,它幸运的穿过了雷电的牵引,在爆炸尘埃的掩护中,射中了塔露拉。 而红龙与生俱来的强健身躯使它并没有在短时间内发作。 但矿石病却也在这个时候发难了。 “小姐!小姐!塔露拉!” 塔露拉听到了叶琳娜带着哭腔的喊她的名字,感受身体正在被托起,她想站起来,但却连睁眼都做不到,她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向她蔓延。 叶琳娜想要抱住她,但是疲惫却在这个时候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叶琳娜好像听到了来自她身体的悲鸣。 她没有撑住,反而被塔露拉压倒在地上。叶琳娜从未想过塔露拉有那么沉。 不行 不行 我不能睡着,不能,小姐……我必须,我必须……站…起…来 呜…… 身体骤然摔倒下,叶琳娜眼眸中倒映着的,只有漆黑色的天空与那漫天的飞雪 不知怎的,叶琳娜想起了在哪里看到的短诗,将雪描绘的绚烂……他一定没有来过乌萨斯 可是我真的好困啊 叶琳娜慢慢合上眼睛,视觉在消失,耳鸣在回荡 但我不能睡着 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