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住进柳家(二)(1 / 3)

里正说完也不看他们,只偏过头看了看半躺在床上正垂着头的祁佑,一个半月前瘦削清苦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如今面上有了肉,眉眼间的郁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看向春归,这孩子敛声屏气,只是看着祁佑腿上的伤口。

此时知行正从门外进来,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水。他并不知晓房中争执,只边走边道

“快快快,祁佑,喝一碗糖水缓缓。”

祁佑接过后一口一口地喝着。

知行这才有空看他腿上的伤口,看得直皱眉,大声道“哎呀,祁佑,你伤得这么严重,咱们的功课先停了吧!”

语气又是夸张又是好笑,倒是把沉重的氛围给打破了。

春归一听没好气道“又瞎说,祁佑受了伤,怎么你就得停功课了!”

祁佑抬眼淡淡道“既然这样,那每日便在这里温习功课吧。”

知行当即一副丧气的模样。

春归抿着唇没吭声,谁也没开口。

祁佑继续不紧不慢,小口地喝着,直到喝完一整碗甜滋滋的糖水,嘴里俱是甜腻的味道。

良久,终于,里正忍不住敲了敲知行的脑袋“臭小子,你每日勤奋些,早些有了功名给春归长长脸,给你们柳家长长脸。”

春归松了口气,里正这是应了。

“我有了功名与知行有了功名是一样的,都是给春姐长脸。”祁佑看了一眼春归,嘴角勾起一抹笑“再说,里正叔,上私塾时知行可是齐秀才最常夸赞的学生。”

知行高兴了,连忙附和“就是就是,我与祁佑谁考中功名都一样!”

里正见他口中不提程家,心里也有了数。本家没一个真心的人,反倒是柳家人掏心掏肺地护着,换了谁不心寒。

他叹了口气,又嘱咐了几句好好养伤,两夫妻便离开了。路过程家那几个旁亲时,里正愣是没瞧一眼。春归也只当她们不在,不招呼也不赶人,没一会儿几人也都悻悻地离开了。

陈氏两兄弟留到最后,将一箩筐蘑菇放下,另外留了一只山鸡“春归妹子,这鸡留着给祁佑炖个汤补一补,今日是我们俩的错,实在是不好意思。”

两兄弟连连道歉,言语中已将春归视作祁佑的至亲。

春归连忙跟上前,又转身把知行拎了出来,将两人送到院子。

屋子里也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祁佑平静地看着屋外,鼻尖萦绕着房间里长久没住人的味道,与他头一天搬进程家老屋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可他的心境却天翻地覆。

他摸了摸绑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环视了一圈这间小屋,嘴角却淡淡勾着,春姐知他性子孤傲,里正知他处境单薄,却无人知他心里所想,比如此刻,他十分庆幸伤了这一条腿。

春归将两兄弟送走后,朝知行说了几句话。知行即刻小跑到隔壁屋,没一会儿便拿了一叠衣物过来。她接过知行手里的衣物,又让他将祁佑的书整理出来再送到里间。

柳爹当初造这房子位置选得好,每间房都打了窗,开了窗太阳便能照进来,到了傍晚屋里都是亮堂堂的。屋子里虽然还有些味道,想必也很快就散了。

春归手拿着那一叠衣物,开了一个空置的箱子。

她边放边开口道“这两口箱子我前两天便清洗过,本是用来装那些扇面画。如今这一口你先用着,换洗衣物我都放在这儿,平时取用都在了。”

“还有你平日念的书大多都在知行那里,如今知行在整了,等晚一些再叫他把隔壁剩下那些也都拿过来,一并放在这里。到你腿好全之前,你与知行两人便都在这儿温习。”

春归关了箱子,起身看向他“这样可好?”

她样样具是妥帖,祁佑哪有不应之理。他稍微起了起身,眼神诚恳道“一切都听春姐的。”

春归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