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大腿骨那一幕着实吓人,但也只是吓人而已。
哨寨里遍地尸体才是最好的证明,惹谁也别惹脑子一热就要干架的凶神。
周青峰一点也不觉着自己凶,他有一百个理由杀这哨寨里的官军士卒。被人说凶,他还挺委屈。
商议定了,所有人稍作收拾,全体上船。
天亮前,六七条船组成船队顺流退出望虞河,改从附近另一个更小的河岔划进去。
就在船队离开没多久,夜里逃走的魏尚领了个筑基期的胖和尚出现在河口哨寨。
见着寨子里遍地士卒尸体,以及被斩去大腿啃食的塔百户,胖和尚气恼的腾空飞起,沿着望虞河搜寻几遍,河面河岸乃至芦苇荡都搜了。
“哪里来的贼人,居然敢来洒家的地盘闹事?塔百户一族可是给我送了不少钱。灭他全族,岂不是打洒家的脸?”
胖和尚气的直跺脚,一把揪住魏尚的脖子,问道:“附近压根没有什么大军来袭。你给我说清楚,昨晚来的什么人?”
魏尚炼气九级,在胖和尚面前跟鸡仔差不多,被扼住脖子后很快翻白眼,差点断气。
他仔细想了想,对周青峰的描述没啥特点,但对在半空飘来飘去的妙玉却印象深刻。
“女道士?会飞的虚影?长的像妙玉?”胖和尚一惊,“不能啊,妙玉被困在礼佛大阵呢。
那贱婢在太虚观没人缘,其师兄们明知她有难都懒得来救。怎么又有个妙玉在外头?”
胖和尚觉着此事不能大意,命令魏尚继续追查,他要回礼佛大阵好好查查——妙玉被困好几个月,按说应该化成血水,不应该还活着。
魏尚一脸苦,却不敢违抗,只能接下这倒霉差事。
周青峰等人却借助望虞河平缓的水流,早早没入一片芦苇荡,划入支流分岔。
支流很窄,往往只有两三米宽。由于河道时常淤积,这些支流存在的时间往往也就几十年,淤塞之后又会有别的支流出现。
毛三是贩私盐的,经常昼伏夜出,带着几百斤的货,一个人出没在河岔里。
他从来不去大的河道,就喜欢钻进被芦苇、竹林、土坎遮掩的小支流,藏匿其中。
只是今年洪水泛滥,很多支流都已经消失,哪怕常年生活于此的居民也会被困在其中。
带路的毛三面对消失的河道也会感到困惑。
这时候就需要妙玉的虚影飘到十几米的高度俯瞰,一眼认清周围数百米的地势,寻找新路。
船队划了半天,一行人停在个偏僻的河湾。
周青峰还奇怪来这干嘛,毛三脱了衣服,把身体搓热,一个猛子扎进冰冷的水里,没一会扯上几根绳索。
绳索下吊着几个用黄泥和蜜蜡封好的大肚陶罐。拍开封盖,里头居然存了不少好东西。
有粮食、有米酒,有盐巴、有银两、有衣服、还有防身的刀剑,连裹伤的药材都有,简直就是避难物资储备。
“毛三,你挺会藏东西啊。”
周青峰乐不可支。他本不喝酒的,可有一坛陈年老酒闻着味就醉人,忍不住喝了一小碗。
虽只微醺,可酒精的麻醉作用带来愉悦和舒缓。
精神紧张的十几号人多少喝点,脸上有些笑容。就连队伍里占多数的妇孺也不再苦哈哈的。
毛三上了船,被冻的脸色发青。周青峰连忙给他擦干河水,裹上衣服,用不多的灵力助他御寒。
“贩私盐的,赚的钱不少,却天天刀头舔血。我时常担心遇到麻烦,早早就预备些退路。
这是我好几个储备之一,本是预备着逃命时用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
毛三喝了几大碗老酒,肚子里升起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