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没衣服穿的孟戚老老实实地变成了沙鼠,任由墨鲤把它揣进怀里,然后墨鲤悄无声息地背着行囊沿着石壁滑了下去,绕到另外一个方向混进了人群之中。
从石壁上方看,火光明晃晃的,然而真正站到摊位前才觉得光还是不够亮。
对大部分人来说,摊位上的东西,需蹲下来凑到眼前方能看清。
摆摊的都是江湖人,脾气不太好,这里不像一般的庙会集市能够把货物随便拿到手里把玩,碰了要是不买可能会惹来麻烦,于是大家都沉默着东瞧西看,不轻易问价。
墨鲤目标明确,直接往那个叫卖春山派弟子血衣的摊位去了。
摊主是个粗豪的中年汉子,一脸乱糟糟的胡须,更用炉灰涂得脸膛黑,想来做这种生意也怕暴露身份。
他叫得虽然卖力,但是看热闹的人居多,真正脑子昏想用血衣行骗的一个都没有,中年汉子正在愁,忽然看到直直地朝这边走来的墨鲤,顿时眼睛一亮。
“这位少侠……不不,这位公子,要来一件血衣吗?”
“没沾血的衣服,有吗?”
墨鲤没有遮掩自己的容貌,尽管夜里昏暗,走到火把近前还是十分显眼的。
江湖人的鬼市,真正有名有号的高手基本不会来,因为这里的东西在高手眼里都是垃圾。
卖血衣的摊主自然不会把墨鲤当做什么神秘高手,他上下打量了墨鲤几眼,搓着手压低声音道“干净的衣服是有的,按照公子的身量来一件?这边还有配套的春山派弟子腰牌,加在一起总共五两银子。”
说着抬起袖子,依稀有块牌子从墨鲤眼前晃了晃,摊主又迅将它收了回去。
“你不说,我不说,保管没人知道。”摊主笑眯眯地说。
五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了,这是摊主临时加的价。
谁让墨鲤一看就跟那些穷得响叮当的江湖人不同。
他在算计墨鲤,恰好墨鲤也在打他的主意。
墨大夫想的很简单,所谓春山派弟子的血衣,肯定不是真的。
之前墨鲤遇到过春山派长老松崖,关于这个宗门的事情,他已经听过不少了。春山派弟子众多,行事张狂,树敌极多,原本好好的一个宗门,就因为长老跟弟子都喜欢搞旁门左道,这个炼毒那个养蛊的,变成了正道不齿魔道不认的存在。可谓名声都烂透了,摊主这个生意做得非常高明。
然而春山派很有钱,势力极大,还护短。
鬼市上都是普通的江湖人,摊主也不例外。他不可能真的杀了一个春山派弟子,然后跑来卖血衣,这不是做生意,是自寻死路了。
衣服是假的,衣服上春山派弟子的印记也仿冒的。
一个能伪造大宗门制式衣物的人,怎么说也会做衣服吧!
“请你做一件衣服,多少钱?”墨鲤认真地问。
摊主目光闪动,拒绝道“我这里只有春山派弟子的衣服,货真价实,你不买就走。”
他表面上卖血衣,其实真正做的生意是帮别人冒充大宗门弟子骗吃骗喝。
可他也怕惹来麻烦,别家卖的信物腰牌什么的,都是意外流落的真货,他做的却是长期生意,只要有鬼市就摆摊。万一有人穿了他卖出去的衣服出去杀人放火,栽赃大宗派的弟子,他的麻烦就大了。
“我有一些布料,紧着要用,只缝衣服,别的什么都不要。”
墨鲤边说边从行囊里取出裁好的布料。
摊主一看就噎住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大宗派弟子的制式衣物,谁家弟子穿几两银子一匹的细布?江湖上最有钱的势力金凤山庄都没这么阔气!
可是哪有到鬼市上让人缝衣服的?随便找家裁缝铺子不成吗?
除非这件衣服要出现在某个重要地点,而且必定有人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