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泪。
第二天,她还是跟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去墙角与白雪一同找蛐蛐儿。冬天来了,蛐蛐儿连声音都没有了,可她们还在找。
这好像是她们俩在这高高的宫墙内的唯一乐趣了。所以谁都不说破,冬天更加找不到蛐蛐儿了。
两人蹲在枯黄的草丛里慢慢寻找。
白雪自幼跟药物打交道,鼻子灵敏,很快嗅到水怜月身上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白雪说着,一只手忍不住在水怜月的背上轻轻探了探,然后放到鼻子前又闻了闻,果然是血的味道。
白雪终于明白,为什么水怜月总是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因为黑色暗不见底,可以遮掩一切鲜明的色彩,包括鲜红的血。
“你在这里等一下。”白雪交代一句便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喘着气回来,便匆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水怜月说“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你快藏起来拿回去偷偷用着。”
水怜月接过小药瓶,说“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送我东西了,我该怎么还你?”
白雪轻松地笑了笑,说“不用,我们是朋友。”
她是第一个敢把水怜月当朋友的人,也是水怜月的第一个朋友。
再长大些,水怜月在武学方面已经颇有造诣,水若寒终于对她宽容了些许,她终于可以随意地在拜月教城内走动,也可以自由去到白雪的住处与白雪饮茶座谈了。可是碍于彼此身份特殊,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她们总是在避开别人的耳目偷偷地会面。
她会时不时地从大街上给白雪带回来一些好看的或者好玩的东西,而白雪作为回报,也会偷偷送她一些自己新捣鼓出来的丹药,或者新酿的果酒。
十八岁那年的一天,水怜月浑身是血,闯入白雪的住处,神色木然地说“白雪,你善于炼药制毒,有没有什么药物或者毒药,可以让女子变成男儿的?我不想当女儿了,很不想!”
原来,这天是水怜月的生日,她欢欢喜喜地给母亲水若寒送去感恩酒,水若寒本是欢喜的,甚至还亲生自出手扶她起身,可就是这一瞬间的接触,她满心欢喜着,母亲却怒了。
水若寒忽然发怒,因为她忽然发现,她的孩子水怜月已经生出成一个凹凸有致的大姑娘了。她拼命阻止的、不想面对的事情,竟就这么不由得她控制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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