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相遇是偶然,有些人的则未必。如果连相遇都是被设计好的,那么之后所有的往来则很可能是场别有用心的预谋。
当我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飞机正在下降,身边的女人已然沉睡,而我刚刚读完一封000字的遗书,并且此时此地,不便呼救,不宜声张。回想整个过程,我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精心排查之后,选中的那一个。没有巧合、也没有艳遇,有的只是层层递进、步步相随的蓄意的偶然。
我叫姜楠,作为一名资深的、优秀的、有史以来最帅的脑外科医生,工作十年,目睹的死亡多过新生,见证的病痛多过幸福,亲手切开的头颅多过自己吃的西瓜多,你知道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么?告诉你,没有感受,非要说有,那就是遵从内心、及时行乐。
所以我每年会给自己安排很长的假期,去各种不毛之地,去感受生命的渺小和神奇,然后激发自己热爱生活的激情。这些年我进过沙漠、走过荒原、爬过雪山、穿过丛林,去我能找到的任何人烟稀少且生存条件恶劣的地方,然后,在极限里寻找生的乐趣。你可能觉得我有病,不过没所谓,我只在乎自己,是否有一个酣畅淋漓的生命历程。这年头儿,谁还没有点儿病呢?
我这次是刚刚从有着”亚洲魔鬼三角区“的罗布泊荒原回到乌鲁木齐,准备搭乘飞机返回深圳。在经历了半个月自生自灭的孤独后,我渴望人间的烟火、渴望城市的繁华。所以当我拖着沉重的背包,裹着一身尘土走进酒店大堂,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水味,看着灼灼生辉的大吊灯,听着舒缓的钢琴曲时,心底的满足感、幸福感呼之欲出。尽管大堂里来往的路人投来异样的好奇目光,但我依然觉得欢脱。
酒店的服务人员满面微笑的帮我办理入住手续,我在她们确认房间的间隙,环顾了一下大堂里的客人。住在这里的都是准备坐飞机走,或者刚刚下飞机来的,因为距离机场不过分钟车程,位置比较方便。入口的沙发上坐着等待接驳车的小情侣和一对老夫妻,还有几个本地的商人。他们看上去都比较麻木,这是大多数人的状态,被动的等待,等到麻木。门童站在那里,脸上始终挂着标准的微笑,自然这是经过训练或者自我修炼出来的,这也是一种求生技能,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大堂右侧有个不大的大堂吧,居然还有驻唱正莺莺燕燕的唱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情歌。酒吧里散落的坐着一些无处消遣的人们,确实是无处消遣。靠近酒吧入口处,背对着我坐着一个女子,长发随意的扎了个辫子,披着一条橘黄色的大围巾,围巾上绣着蓝色的飞鸟。从背影看很美。我正偷偷欣赏着,女子忽然转个头看向服务台,看向我。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气质美女,不是那种女星的美,而是自带着一种疏离和高傲的美。我朝她笑笑,她回以微笑。这微笑鼓励着我对浪漫邂逅的期许。于是我开始盘算梳洗完毕是不是还可以回来搭个讪。服务员递过房卡,我问了下明早去机场的接驳车的时间,便收好东西准备上楼,又回头看她,她举着高脚杯朝我点头。我瞬间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只要你抓住机遇。
为此我迅速的回到房间,洗澡、刮胡子、换衣服、梳理头发,把自己文明时代的形象重新找回来。等我装扮好自己回到酒吧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只剩那个执着的驻唱还在自娱自乐,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对着空气表演的。我想每个人都有强大的一面,强大到敢于公开与自己对话,所以我在一定程度上欣赏这个给自己唱歌的人。
艳遇没有得逞,只好乖乖的回房间睡觉,毕竟早班飞机,也没剩几个小时可睡了。但是躺在床上,一身疲惫却不能入眠,那个疏离的微笑,那颔首举杯的示好,让我惋惜到兴奋。可能错过的才容易被惦记吧,这是大众心里的普遍性投射,这样算起来,我也很大众,这有种别样的